八.猜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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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完身后没人跟踪，常之霖回到小院，先将怀中的面具拿出。
他本以为在怀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应该捂热了，没想到它还是像一块不曾融化的冰，寒冷刺骨。 面具能覆盖整张脸，但并未在鼻孔或嘴巴的位置留下供呼吸的洞，常之霖并不能理解这反人类的设计是何用意，难道是提醒使用者不要佩戴太长时间？ 了解一件看起来有可能是法宝的物品的最好方法，就是用真气深入检查。 还未入门的准修仙者们灵识不全，气海未稳，经脉也有许多闭塞，凝练出的真气往往带有凡尘杂质，以它检查不仅起不到应有的效果，还会损伤法宝的灵感。 但常之霖自己提炼出的灰白色杂质真气在左肩处的黑洞里经过了一次不知何原理的转化，变为了精纯的白色丌。 虽然在量上稍显不足，不过如果仅仅对一件灵性外溢现象并不明显的法宝来说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这次密道的经历，让常之霖对那个黑洞的认识有了改变，他本以为丌和自己凝练出的灰白色真气的差距不会很大。 但在房间里被莫名的攻击耗尽了丌之后，为抵抗密道中恒常存在的恐惧效果，常之霖也只能一边凝练一边使用，因为来不及运行到黑洞部位。 然后他就发现，灰白色真气消耗的速度远超丌，简直是云泥之别。以致于常之霖出了地道，他累得连凝神都做不到的时候，李平青体内那一缕丌还有一部分的剩余。 不过已经离体太久，取回也不容易，干脆暂时留在李平青体内，等到下次有机会再取出来吧。 黑洞的存在既让常之霖不能修炼其他的法门，也帮助他在修炼《太上忘情录》时一路狂奔，按这个速度下去，他感觉只需要再三四天就能超越李平青的实力了。 被别人安排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可常之霖又没有打破局面的方法。从桌上抓起几张纸，将记忆里强塞硬灌的佛经经文一字不差地抄写到上面，刚才在密道里没来得及，这下和《太上忘情录》的总纲一比较，就很明显地能看出道和释的区别。 道家版本，也就是常之霖所修那版中重点在于忘情中的忘字，就是要到红尘中沾染种种因果，再亲手斩断所有牵连的命运，彻底让自己独立于世，放弃掉所有的情，就像世俗小说中修成道果的仙人那样，举霞飞升！ 先得，才能去失。 而佛经中的意思大概是重点应当放在无情这一结果，看世上所有的事物，无论是人动物还是土木瓦砾，在真正忘情者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超脱了空间与时间，放下了一切悲欢哀乐，达到至高的境界。 直接断绝，死不旋踵。 这真的是佛经吗？在常之霖的印象中，佛门子弟应该都是平日笑呵呵，可以随便欺负，还会主动帮助弱势群体的老好人代表，可这经文里所追求的更像是无情的老魔头。 不对，其实人家也不作恶 他又有些担忧自己修炼《太上忘情录》的前途，莫非是真的要斩断情丝吗？一想到自己失去所有感情的样子，他就有些不寒而栗。积聚大不了悬崖勒马，前期先用着过渡，等治好了左肩再转修别的光明万丈的美好功法！
只走经脉不入心，忘情录女士，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么亲密！！ 确定了未来的方向，常之霖精神振奋起来，收好书和几张纸，将软软的面具放入手中，屏息凝神把刚刚转化出的一小团丌引入它的灵感。 就像在做梦一样，常之霖的眼前隐约浮现出了一抹白色，朦朦胧胧地有一个白衣男性的背影就站在远方，一动也不动。 很熟悉！他到底是谁！？常之霖心中悸动，这是自醒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没想到面具里残存的灵性还可能与自己遗失的过去有关，他忍不住睁大双眼，想要更仔细地看清那人的外貌特征，但始终隔着一层雾气般的模糊。 可恶！ 常之霖更加心急，心中迫切的想再靠近一点只要能看清 白衣男子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静立在一团虚无的白茫茫之中，身上唯一的颜色就只有他的左手——不断地滴落着鲜红的血液，融入无声无息的纯白。 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目光，身子缓缓地转过，终于露出了正脸——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容，随后其上的肌肉一阵扭曲，硬生生在血肉淋漓下挤出了一幅新的面孔。 正是常之霖的脸。心口处传来仿佛要冻结骨髓般的寒冷，常之霖真气逆行，强行中断了与面具的连接，只觉胸部抽痛，四肢止不住地颤抖。 面具还在他的手中，只不过已经被举着放到了面前，距离之近，常之霖都能看清青铜色斑驳的微小痕迹。 若不是刚才的意外，只怕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就要戴上这诡异的面具了！到时恐怕就远不止真气逆行这么简单了。 刚才的影像是它在诱惑我的饵料吗？那种熟悉的感觉十分真切，仿佛是从他内心的最深处唤醒出来的，毫无瑕疵。 果然陈年老物件还是少接触为好。虽然曾经也被警告过法宝灵性也有存在恶意的可能，但不到真正体验还是远不知其中的可怕。 常之霖记住了这个教训，也在心中产生了新的猜想：真气逆行很可能是我体内丌的自动机制，因为感受到了这面具对我的影响？ 常之霖勉强把是否希望我修炼《太上忘情录》作为标准将目前所知的人或物分为了两类。 一类支持，有给他道经的江少右，在大门刻下佛经的人，在他左肩留下黑洞的人，还有《太上忘情录》本体。 一类反对，青铜面具，以及可能是在密道房间留下陷阱机制的人，以及肯定还有的忘情谷传人，疑似与忘情谷是对头的候澜疆，虽然他已经死了许多年。 与忘情谷有关系的还有春秋阁，不过信息太少，对常之霖的影响也不明显，暂时忽略。 这么看来，支持他的人起码都有表达善意的表现——尽管黑洞害得他只能专修，反对的却基本都不怀好意，面具和陷阱更是差点把他害死。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