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14)
人家娃娃的好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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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跃民乐得栽倒在行李包上:“这老公公爬灰呢,也不怕儿子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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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桃杏花开,
媳妇又穿枣红鞋,
走起路来随风摆,
爱得公公东倒又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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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的小夫妻走远了,驴头上挂的铃铛发出的叮当声还隐隐可闻,杜老汉也歇嘴不唱了。
郑桐小声说:“这老头儿勾搭人家新媳妇呢。咦?跃民,你怎么啦,傻啦?”
钟跃民两眼发呆地盯着杜老汉,他还没从这首酸曲儿中醒过来……
石川村的打谷场上,正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一块破烂的红色横幅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热烈欢迎北京知青到石川村插队落户。
衣衫褴褛的村民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他们散乱地坐在打谷场上,妇女们纳着鞋底,男人们吸着旱烟,他们不大关心开会的内容,只是在毫无顾忌地大声说笑,一群孩子在谷草堆中追逐着、打闹着。
钟跃民、郑桐和七八个男女知青坐在地上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石川村党支书常贵正在讲话。他五十多岁,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一双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和他周围目光呆滞的村民比起来,这样的人在农村就理应混上个村干部。常贵头上也同样扎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白羊肚手巾,身上披一件光板老羊皮袄,看打扮和赶车的杜老汉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着两尺多长的烟袋。
常贵用烟袋敲敲面前的破桌子,清了清嗓子,“噗”地将一口浓痰吐出两米开外,这才开始讲话:“乡亲们,现在开会了,大家静一静,莫说话。今天,咱村来了10个北京知青,我代表石川村党支部……咦?狗娃,我日你娘,你个驴日的咋还说话?拿领导说话当放屁是不是?小心我开你个驴日的批判会。”
陕北穷,交通工具主要是驴,因为驴好养,所以陕北驴多,人们对驴也比较喜爱,因此民间张嘴闭嘴都是“驴日的”,有时这未必是骂人,很可能是一种表示亲热的语气助词。
村民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会场上仍然是闹闹嚷嚷。
知青们听到支书骂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常贵见知青们笑,连忙解释:“娃们莫笑,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了,咱村有些愣种是属驴的,轰着不走赶着走,你得拿酸枣棵子老抽着才行。咱接着说,嗯,说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