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01 美愿成真（1）（1 / 2）

二百年多前，风头正健的美国电影公司迪士尼产品过一部二维数码电影，叫做《狮子王》。狮王木法沙告诉王子辛巴：“阳光能照到的一切都归我们统治。”小王子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感到好奇。木法沙严肃地告诫他，那个地方超出了狮子王统辖的范围，万万不可去那里冒险。这个国家也是一样。国家安全局监控网能够立体交叉辐射，全面发挥控制职能的的大部分地方是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幸福之地，就像是狮子王的荣耀疆域。而那些有意无意地脱离了政府监控的，处在阴影之中，甚至地下水道里的某些地方就是被阳光遗忘的罪恶和悲剧的滋生地，就像是豺狼鬣狗成群游荡的大象墓园。

公元2199年，南部金钻城市联盟的gdp总量超过5万亿，而北部和西部的某些城市却因劳动力和资金的大规模外迁，进一步没落成一座座“死城”。这里，现在除了老者和那些没有追求的中青年男女地还留在萧条的城市里，其他人都去繁华富庶之地寻找财富，追求梦想去了。在这些半空的城市里，官员消极懒政，中饱私囊，市政公共建设陷入停滞，社会治安不断恶化。浪迹于城市街巷中的乞丐小偷更是让让市民们不堪其扰。他们多数来自于分布于全国的数个最不发达城市的处于城市边缘城乡结合部的三不管地带。这些处于无政府状态的破败居住地是这些乞丐，小偷的家园。这里就像是豺狼和猎狗出没的阴影中的国度。

临山市这个北方不起眼的小城的母体上也畸形地发展出一个“怪胎”。这是一个被人们称为“地下城”的历史遗留，至今未决的非法建造的半黑色性质的区域。它不存在于国家和地区行政图上。这个面积大过临山主城区的“地下城”是政府脸上的疤，是市民背上的痈，好事者嘴里的梗。位于隔墙东边的地下城因南北受限，遂继续向东绵延铺陈十五公里，然后再开阔地带分头向南北推进，形成一个榔锤状的格局。而位于墙西侧的临山市近几年发展缓慢，状如一只缩头缩脑的乌龟。网络好事者因此创作漫画“蟹爷打鳖孙”。“蟹爷”指的是地下城当前的领袖“红蟹”封鸿业。因此临山市被网民们称作“鳖孙”市。

那道全国闻名的十八米高的隔墙北起干涸的忽图河，俗称“干沟”，南至门休山，长约十公里。墙上开了十八个门。其中位于南中北的三个门通向地下城的三条主街道。中间的一条叫国王大道。北面的叫王后大街。南边的叫做公主大街。这三天大道是供政府官员和对外交流时使用，三个气势不凡的大门根据来客的身份地位而象征性地开放。而其他十五个门当中有五条对临山市市民开放，但是进入者必须在门口通过过生命信息扫描备案。其他十个门则是供地下城居民出城专用。临山人对这道墙感到羞耻，嘲讽地把它叫做“螃蟹墙”。因为修这堵墙明显是为了保护“红蟹”和他的地下王国，最大程度地减少政府部门，尤其是对地下城各项“生意”和“经营”的干预。

临山市的地下城个其他城市的地下城一样，一直是政府口中的“社会毒瘤”，数次发动大规模行动试图予以铲除。不知为何，各地地下城却如过火野草，不但铲之不尽，范围和影响反而连年扩大。这个现象引起了经济和社会学者的研究和思考。许多政治经济学家们把这种现象归罪于核心城市的“财富和人才剥夺”，将“资源决定说”，“政策偏向说”等旧理论不时加料炒热，以此解释社会财富分配日益两极化的趋势。而社会学家则偏重“道德滑坡便利说”和“社会文明发展波折”理论，一边抨击人性的自私，一边畅想人类文明提升的必然，试图疏解社会舆论对社会治安恶化的忧虑。

“假如一个人无法找到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就让他在临晨两点钟来到被高墙隔离的地下城灯光暗淡的街区，走进那些叫不上名的偏街陋巷。当他发现在阴影的深处一双双凶狠的眼睛正估探地打量，他应该做好准备去接受他可以想象的最悲惨的生命结局。不知有多少人在迈出人生的最后几步后，被一拥而上的魔鬼拖进最黑暗的阴影中。在被注射了生命信息追踪阻断剂后，一个失去知觉的人体会被运到配备了世界一流外科团队的地下手术室。如果他足够幸运，即便他身上的优质器官被衰老或者患病的脏器替换，他依然可以在失忆中苟延残喘，甚至可能用模糊的眼睛看春花冬雪，用残存的听觉听狂风惊雷。但是多数人没有这个幸运。当他们被发现时，已经变成一具即便用最先进的基因识别技术都无法辨认身份的残缺不全的无名尸。要是有人能够从这些贪婪残忍的谋杀犯手里侥幸逃脱，那么他一定会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感谢命运之神的眷顾。

这些被文明遗忘，被命运诅咒，被残忍统治，被称作“地下城”的地方，杀人越货的勾当时有发生，但是像上述那样极端残忍的谋杀事件只发生在美洲南部社会道德沦丧，政府控制全面失败的国家和地区。震惊世界的“鲍里森地下器官交易丑闻”就是其中的代表案例。”

“哼哼，真他妈的胡扯！”

读到这里，小龙嘴角一扬，打了个响指关闭了无介质全息电脑。他笑着把烟头伸向手边的一个骷髅头的口，那张长着一口蓝色钻石牙齿的口自动张大。他把烟头丢了进去。那一口亮闪闪的牙又闭上了。这个纯金的烟灰缸是的老爸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那时候老爸对他还不错。他的第一盒套套还是老爸送给他的。老妈对这个“不吉利”的东西颇有微词。小龙觉得它很酷。它是老爸托国外买手买来的，限量版，纯手工。它的正面是一个骷髅头，头顶安装着一根雕刻这巴洛克花纹的白金蜡烛。那是感应式自动点火器。烟缸内安装着一个烟头自动处理系统。被骷髅吞下的烟头会在几秒钟内被处理干净，废气被加工成纯氧释放出来。要说价钱么，估计跟一辆炫腾“鬣蜥”敞篷车基础版差不多。

“嘟！嘟！小爷！吃药时间到了！”

小龙手腕上金灿灿的“裂天”定制手机里发出模拟南方口音的女孩的ai提醒音。

提醒音刚落。一个轻微的咕噜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个模样古怪的机器人托着一个金属托盘从门外开进来。它的样子很像一百多年前好莱坞的一部动画片《机器人总动员》里的一个老式清扫机器人瓦力。它是小龙通过互联网从一个手工制作者那里买来的。他很喜欢那部电影，也喜欢那个笨笨的，但是执着忠诚的机器人，就给自己的小机器人也取名叫“瓦力”。瓦力没有多少智能，只能执行小龙提前输入的一些行动。小龙也只把它当成一个电子宠物。它没有脚，只有两条像拖拉机或者坦克那样的履带用于行走，所以它是开进来的。

“小爷，吃药吧！”瓦力咕噜噜地开到小龙面前，用标准的机器人声音说。其实瓦力的声音就是小龙自己的声音经过电子变音后的效果。

小龙把染成银紫色的头发从额头上甩开，两只手抱住打着固定夹板的右腿，费力地把搬到轮椅上，命令道：“后退！停！”

轮椅带着他退到合适的位置。他拿过托盘，放在桌上，从托盘里拿起药片和水，厌烦地说：“啊呀，又要睡觉了！啥时候才能好呀！”

瓦力啪嗒啪嗒眨巴着两个很机器人的大眼睛想了想，回答说：“根据药物服用指南，你一共要服用三十天药。你已经服用五天，三十减去五，那就是二十五天之后就好了。”

“天哪！这可让我怎么活呀！”小龙假意发出悲怆的呼喊。

瓦力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呆立了一会，突然问：“心情不好，小爷？那我给你唱歌，跳舞好吗？”

说完，它朝胸口上一排按钮中的一个写着“k歌”的按钮按了一下。它身体两侧的立体声扬声器里立刻想起了好莱坞来电影《雨中曲》中的著名歌曲《在雨中歌唱》的音乐。前奏结束后，瓦力开始用机器人的绵羊嗓跟着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