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别来找事（2 / 2）

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起伏，但听到苏玖一提，她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起来。那个一直不愿提起的东西，那件自欺了十多年强行按在心底的事，再一次被这个人扯了出来。

苏玖被她这样一说，脸上的笑绷不住了，她抬手指苏安，恼怒道：“不是我说你，你这种可耻的出生，就算当初爷爷一直压着，不让大家议论，但你总不能嚣张到当它不存在吧，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她见苏安紧抿着嘴没有说话，继续道：“你说你不会像师兄弟那样让着我？难道你觉得，对于你这种，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人，我会像爷爷那样去惯着吗？”苏玖蓦地附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戏谑地看着苏安：“你说是吧，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孽种’？”

苏安脑袋里嗡嗡响，双手颤抖起来，望着那张逼近自己的俏丽脸庞，她愤怒以极，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是，她就算有这种气性，却没有能做这种事的底气。

她在宗门的处境，自己比谁都清楚。这十年来，她一直不招宗门里的人待见，有些人可能是不愿接近她，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忌惮旁人而不敢接近她。那个所谓的“外公”，与她的接触少之又少，唯一同她说过的几句话，可能还是因为念在娘亲的旧情。

而与苏安相比，苏玖却是宗主倍加疼爱的小孙女，宗门内的同辈也都事事让着她。

苏安狠狠盯着苏玖的脸，最后咬牙说道：“你最好注意一点，别在这乱说话。”

小时候第一次被苏玖说这件事时，她就像一头发狂的小兽，扑到苏玖身上，发狠地跟她扭打了一通。被宗主知道后，二人都受到了责备，苏玖被告诫不准再提这件事。

此后，苏玖嘴上安分了不少，但时不时还是会阴阳怪气一两句。再怎么说，她总归不敢做得太过了，苏安之后也忍住了没再发作。现在不知道她抽什么风，又跑过来找事。

“我、别、乱、说？”苏玖欠身凑近了，看着苏安有些狼狈的脸，挑眉重复了一遍，“那你倒是告诉我，我说的，有哪个地方是胡诌的？”

苏安见跟她纠缠不清，一时语塞，伸手一把将凑近自己的人推开：“你能不能闭嘴啊！”

苏玖没有反应过来，脚下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下踏空，在石阶上绊倒了。

“啊——你！”她磕在尖锐的台阶边缘，吃痛地叫了一声。

苏玖疼得嘴里“嘶嘶”响，有些费力地撑着石阶站起，伸手就是一巴掌朝苏安掴了过来。

苏安也不是吃素的，抬手握住了她挥过来的手。

苏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地把手扯了回去，刚伸着食指指着苏安准备开口时，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一低头，发现五只手指的长指甲尽数被折断。

看着被自己精心养护，修得规整的指甲变得参差不齐，她一时气极，竟手指发抖，指着苏安说不出话来。

苏安稍稍稳定了心绪，冷冷地看着她，右拳伸到她面前，张开，一把涂着红色蔻丹的碎指甲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到了地上。

随后，她拍了拍手掌，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闲不住也别来我这找事，我没有大度到要给你这种人面子。虽然我身手不怎么样，但对付招惹我的臭鱼烂虾，应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