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太白山地(4 / 4)
她双手捂在被窝里,泪水擦了又哭擦了又哭。变强大!
“娘亲,是不是不管任谁对我好都会出事?我是不详的神吗?都是我的错,对不对?娘亲?呜呜…………”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本来过了那么久,当初的事也努力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被梦境中声音一叨扰,悲凉瞬间排山倒海地惊醒了她所有封印的记忆。
她可曾真的忘记过。
她娘亲从未告诉她她的父亲如何。若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么高的颜值,幻想着,这优良的基因传承,父亲定是温文尔雅,英俊帅气。父亲定然也是爱着母亲爱着花韫。只是从出生,她就没有见过他。父不详是她小时候最屈辱的回忆。在她还没有长大之前,娘亲的离开,欺软怕硬,她就常被欺负,卑微地活着,虽然顶着爱神真神的帽子,但是实际上却比仙侍还更低一等。
凤凰的爱和关怀,让她加倍记得强大自己,小小的年纪从未屈服。天庭的严格规矩落到她身上时,除了和娘亲相聚她的心里再装不下别的了。
夜晚躺在云榻上对着星夜遥想,怎么把比自己还高的水缸蓄满,怎么能躲过小神仙的刁难?遥不可及的神职工作,繁重的劳作压得她连气儿都顾不上喘,唯一挂念的只有娘亲。
天庭中,她没法子打探。她的一切都成了天庭禁秘,所以她只有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再也不被欺负。
有一回贴在墙角听一个仙官和天后提起娘亲。只要她还活着,就有相见的一天。
娘亲。等我。
恶劣的经历早已磨练了这个孩子清冷的性子。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成了花韫的保护色。
如同前几日的天宴舞,她其实不会舞蹈,只是为了服从天后的旨意,无法拒绝。那么她就去练去学。
“台上一秒钟,台下十年功。为了安稳地从红绸上盘空而下,她不得不整日练习,以至于手心长出了丑陋的茧,不得不用红丝带装饰或铃铛故意掩饰。
就像人们只看到昙花一现的貌美却丝毫不知昙花为了那一现背后付出的极大努力…这就是生命吧。…”舞蹈虽然最后成功了,但是却把她落得了多处骨折。说到这里,她语气中透出那么一丝令人心疼的哀戚,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是呀。
没有办法,人人都有苦衷。她低着头不说话,因为拿捏不准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眼前这么多真相这么多过往。
说恨,毕竟血浓于水,恨得再凶娘亲也是娘;说不恨,她长久以来的痛苦又怎么清。
夜梦魇,好长,让她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