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放任自流不如何(1 / 7)
那个一身宽大巫袍的男人沿着幽黄山脉边缘的雪地走过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了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又来槐安做什么?”
男人抬头看上去,才发现在幽黄山脉三百丈的一处悬崖上,黄昏暮色里,有一辆看起来很是奇怪的两轮车正斜斜地停在那里,有一个血如梅斑的白衣男人提了一壶酒,正靠坐车边,一面喝着酒,一面看着人间暮色。
男人歪头看了许久,也不明白那个两轮车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上得那座几百丈的悬崖,所以他看向了那个男人。
血如梅斑,白衣卿相。
这个在黄粱遭遇了偷袭,大意之下被冥河之力侵蚀神海,以至于被迫拔出道树,跌落至小道境的悬薜院院长依旧没有恢复境界,看起来应该是小道七八境的模样。
但是作为一个活了一千年的人间大妖,哪怕他只是见山境,应当也不会有人小觑他。
那些被一拳一个打死在黄粱的灵巫还有那个被一剑杀死在幽黄山脉上的曲岭对此应该深有体会。
所以这个一身巫袍,如同在人间闲走一般的男人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在南拓没见过雪,所以来槐安看看雪而已。”
黄粱南拓。
不止是黄粱最南端,同时也是人间最南端。
那里想要见雪,比人间修行者入大道还难。
所以这个来自南拓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往年里,每年冬日越过云梦泽来槐安看雪的南拓之人,往往有许多。
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大泽封锁,所以大概只过来了他一个人。
卿相斜靠着他的名叫蜉蝣飞仙的天衍车——最终打造好的时候,自然没有叫大运或是宝蚂,而是蜉蝣飞仙,这个名字来自文华院院长曾先生。
寄蜉蝣于天地,挟飞仙以遨游。
只是今日看见这个穿着巫袍的男人的时候,卿相便觉得把名字再改一下,就叫做飞仙。
因为怎么看,都会觉得明蜉蝣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听。连带着蜉蝣二字也喜欢不起来了。
卿相一面想着改名之事,一面喝着壶中之酒,而后轻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今年四月那场雪,应该已经满足了你的观雪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