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应照缘事,众噪飞扬水自流(1 / 4)
南朝人物古犹今,
只恐前身是道林。
处处经行常自适,
不妨谈笑不妨吟。
是夜,雒县,州牧府,大厅,白布素缟,四周无人,阴风阵阵,刘瑁虽选择秘不发丧,但在府中却并不从简,一州之牧的派头还是要有的。
“父亲,吾已连发三封乞降信,可刘备依旧不予理会,我该如何……”刘瑁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喃喃自语,自半月前严颜率军投降,城中兵马军心丧失之后,刘瑁就已心知大势已无可逆转,也自那日起,城中所有官吏、家族都纷纷封门闭户,以至于父亲堂堂一州之尊竟连祭拜者少之可怜。城中诸人,唯有赵韪、郑度、王商等渺渺几人前来祭拜。
“三公子,当下所虑应是保全刘公血脉,而非惶惶不可终日!”一声清幽的声音传来,整个大厅分外安静。
“谁!汝为何人?”刘瑁忽然起身,猛地向身后看去,只见一身披兜帽之人立于自己一丈之外!
“在下法正,见过公子!”刘瑁只见前方之人,掀开兜帽,一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庞露出。
“法孝直!竟然是你!”刘瑁惊呼,没想到昔日法氏神童竟如此出现自己面前。遥想昔日高坐主位,笑谈风生,初见法正时,其乃十三四岁英姿少年,出口成章,自己还赏赐于他,没成想短短四年间,形势骤变,竟在此相见。
“多年未见!三公子近日可好?!”法正躬身一礼。
“法孝直,吾父待汝法氏不可谓不厚,为何叛我刘氏?!”刘瑁红着眼说道。
“三公子,非也!我法氏未叛刘公,而是刘公欲诛我法家!自吾祖父反对刘公越制之时,刘公眼中早已容不得我法氏。于公,汝父传龙袍乘銮舆,乃大不敬,汉室虽没,可我法氏世食汉禄,又岂可因私而废公?于私,汝父虽口委以任重,实则四处打压,我法氏侍奉刘公近十载,而未出一位孝廉,若这可称为厚重,那岂不是太过廉价?”法正淡淡道。
“哈哈,法孝直,吾刘氏乃汉室宗亲,任你解释千遍,亦难遮掩汝卖主求荣之耻!”刘瑁气极而笑。
“笑话!三公子莫不是气昏头了,吾法正尚未加冠,从未认汝刘氏为主公?何来卖主求荣之说?再者,刘焉所作所为本就叛逆,若置于武帝年间,少不得抄家灭族啊!汝竟然恬不知耻自此汉室宗亲?哼!天家尚在,汝父穿龙袍,你莫不是自欺欺人,当自己全然不知,可暗地里没少做皇太子的美梦吧!汝以为当初故意泄露营救刘璋行程,真的是天衣无缝么?”
“什么……”刘瑁忽然脸色发白,心底最大的秘密被无情揭开,“汝何从得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去岁三月,汝父以称病为由,欲接刘璋入蜀,实则因为三公子实在软弱,否则汝父岂会舍近求远乎……汝日日夜夜祭拜的父亲,或许在病亡那一刻尤在思念刘璋吧,唉……三公子啊,汝乃刘焉故意推出之死棋,尚不自知么?”
“休得胡言!吾父待我恩重如山!岂容你放肆!来人啊!”刘瑁双眼冒火大叫道,可是半天未见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