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江湖之五:情窦初开(2 / 3)
一边吟诗,一边变招,剑尖诡异,点点戮戮,如抛撒出万点红豆,密密击向一根根琴弦,剑光扩散了,如绽开的相思花,情诗与柔剑的包围圈笼罩着谢紫烟。
谢紫烟以旱地拔葱的身法结合旋风十八转,纤身旋转着拔起数丈,铮地一声,琴腔里飞出一枚暗钉,钉在方怒的剑身上,一股真力猛如金刚,震得方怒握剑的手腕发麻,手腕一松,剑就差点落地了。
如果那颗暗钉打在方怒的身上,方怒的江湖履历就此划上句号,草草赢得英年早逝之名。
此时此刻,方怒再也吟不出红豆诗了,自作潇洒变成了深沉的惭愧与佩服,爱是什么?爱不是惭愧,而是佩服,江湖中的爱情往往与惺惺相惜有关,可惜,方怒只是惺惺作态而已。
方怒的脸红到了耳根,看到谢紫烟,他就想把她拥抱在怀里,她就像女神,在纤身拔起时,身轻如花,又快如电,他还来不及欣赏,她就坐回到杨柳树下了,身怀绝技而又深藏不露的美丽女子不是神,又是什么?
谢紫烟触动了方怒遥远的记忆,他想起李白的一句诗:丁香空结雨中愁。谢紫烟是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女神,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愁怨。
方怒一时语气谦卑多了:“谢姑娘,我初涉江湖,未免轻浮了一些,请你原谅。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请你相信,总有一天,我将久经磨砺,饱经风霜,那时,我心传我剑,我剑传我心,心剑合一,你可以做到琴即是剑,我将做到剑即是琴。”
谢紫烟冷冷无语,也不抬头看方怒一眼,把手放在琴弦上,跃跃欲试。
“你的琴声里为什么只有孤独和哀怨?”方怒问。
谢紫烟的琴声又响了,在琴声里,残春的落花被风吹雨打而去,忽而她的琴声高亢,让人感觉盛夏来临,只见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时,她终于演奏出一首充满爱和欢快的曲子,曲曰:
曾记西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方怒说:“这首琴曲充满了爱与欢快,黄道吉日,三五酒朋剑侣,泛舟一叶,对盈盈一水,赏接天莲叶,玩映日红莲,把酒临风,于船头起舞弄剑,友情辅以侠情,美不胜收,谢姑娘可曾体会过如此景致?”
“我与家母亦曾几番乘舟赏莲,红莲香浓,胜似酒香,令人陶醉,只可惜家父无情无义,害得我母女流落江湖,人生长恨水长东,只恐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谢紫烟一脸伤痛和仇恨。
“令尊是谁?他何年何月使你们母女遭遇不幸?”方怒问。
铮地一声,谢紫烟弹断了一根琴弦,琴不能再弹了,但余情嫋嫋,谢紫烟愤恨地说:“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不提此人也罢。”
方怒说:“难怪你的琴声充满哀怨,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们泛舟莲湖,赏莲饮酒,诚如李白诗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那样我会杀了你!”谢紫烟说。
“为什么?”方怒不解。
谢紫烟说:“家母曾告诉我,当年家父亦是如此追求家母,此人外君子而内小人,除了伤害家母外,亦不知蹧蹋了多少良家女子?”
方怒转移了话题:“说到外君子而内小人,当今武林盟主方世玉或许就是此等下流。”
“你认识他?你得罪了他,不怕他杀了你?”谢紫烟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