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自打算，准备上山（1 / 1）

上江城寿衣铺柜台前，老板正准备着余福所要的东西。寿衣铺老板一边手上忙活着，一边嘴里也是不闲，道：“白布、白纸、纸钱～～，唉？我说福叔，这是谁家死了人，劳烦你来置办这些？”，老板抬头看去，见余福只是点头不言语。于是，待到整理好最后几样东西，老板趴在柜台上，伸出半个身子，小声又问道：“难不成是庆余堂的什么人？～不可能吧，连药王都瞧不好的病，怕不是什么绝症？～”。余福道：“人总归是肉体凡胎，哪有不死的，就算是医术再好，药材再名贵，阎王老爷让你三更来，谁也拖不到五更去。你呀，少打听～～”，话音落地，余福拿起柜台上的一大包东西就转身离开。只留那寿衣铺的老板站在柜台之后，看着余福离开的背影，探着身子又道：“福叔！再来啊！”，话音不及落地，老板就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他伸手在嘴上轻拍几下：“呸！呸！呸！”。

街上冷王府的一队人马迎面而来，那是冷王妃省亲的车队。骑马在前开路的是两位将军，中间一侍卫驾着马车，马车身后，左右紧跟着两名丫鬟，丫鬟身后又跟着两列侍卫，腰间佩刀，一行共计二十几人。伴随着车辙吱扭的声响，青石板路上哒哒哒的马蹄声，街面行人纷纷避开让行。

马车里，一位八九岁模样的少年从车侧窗探出头来，脸上扬着笑意，看着眼前的光景，道：“母亲，这上江城果真如盈盈所说这般热闹，此次回去后，定要向爹禀明，来这上江城再多住几日才好～”。车内冷王妃端庄大方，明眸秋水，也顺着那少年的方向朝着街上看去，道：“是呢，这上江城也是富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倒是天儿想来这上江城住，怕不止是喜欢看热闹吧～呵呵”。冷王妃说着话，提袖掩面而笑，那少年伸手半撑着侧窗帘，转头问道：“母亲怎知我不喜欢看热闹？”，冷王妃道：“嗯～～母亲知道，只要有盈盈的地方，天儿都会喜欢～”。冷云天没有接王妃的话茬，只是面露笑意的再次朝着街上看去。

正当时，余福经过。冷云天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他伸手朝着车后紧跟的一名丫鬟摆了摆示意，丫鬟见状，小步疾走来到冷云天跟前，微低着头，行了礼，道：“世子～”。冷云天指着已经走到马车身后的余福，道：“你去将他请来～”。丫鬟顺着冷云天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应声，道：“是”，随后转身朝着余福走去。丫鬟走到余福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道：“老先生慢走～”。余福站定，问道：“姑娘你是在叫我？何事？～”，丫鬟接着道：“我们家世子请您过去一趟～”，“世子？”，余福有些疑惑，道：“请问你是哪家的？”，丫鬟应声道：“我是冷王府里的～”。余福闻此明白过来，道：“原来是冷王爷～”，话音落地，他随着丫鬟来到了马车前。

马车内冷云天见余福走来，忙的转身跳下马车，跑了几步迎上余福。冷云天见余福手中拎着好大一个包袱，问道：“福叔～，你这是要去哪里？手里这一大包是什么东西？”。余福知道，在余尧的这几个师兄弟里面，冷易冷王爷是与余尧关系最密切的，冷王妃也为人谦和，世子冷云天更是少年英才，而且又钟情于他家小姐余盈盈，所以在冷家面前，他也就无需遮掩。

余福放下手中包袱，躬身作揖，道：“世子，这包袱里只是些丧葬之物，嗯～是一会儿要带上～～山～”，余福话音不及落地，冷云天眉头一蹙，脸上焦虑，急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余福问道：“庆余堂出什么事了？！”，余福道：“哦，不，庆余堂没出什么事，是紫阴山卫桑子仙游，老爷让我采办些丧葬要用的，一会儿还要带些人去，世子不必担心～”。冷云天闻此才放下心来，接着又道：“师公仙逝～～这么说来，盈盈也会去紫阴山了？”。余福应声道：“老爷、夫人和小姐昨日已经去了，眼下是青竹公子随我们去～”。冷云天听到余盈盈已经上了紫阴山，便无心再听其他，只对余福道：“好的福叔，你且去吧～”。余福朝着冷云天再次行礼后，道：“是～”，随后弯腰提起放在地上的大包袱，转身回了庆余堂。

冷云天见余福离开，心下若有所思，他回到了马车内坐定。车内冷王妃见方才还一脸灿烂的冷云天，转眼怎么就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抬手抚在冷云天膝上，关切道：“怎么了，天儿？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那人是谁？”。余福不常去冷王府，即便是去了也很少去得内院，冷王妃自是不认识他。冷云天抿嘴道：“母亲，刚才那人是余伯父家的管家福叔～”，冷王妃点头只应一声，道：“哦～”。冷云天接着道：“母亲可去过紫阴山？”，冷王妃道：“去过呀。当年你爹爹就是去得紫阴山拜卫桑子为师求道的。～你师公卫桑子可是精通医术武学，博文广见～～哎～”。冷王妃话到此处叹息一声，冷云天道：“母亲为何叹气？～”，冷王妃接着道：“自你爹爹他们离开紫阴山后，你师公便闭关不出，不再收徒。要不然～～”，冷王妃话未说完，冷云天就接着道：“不然～，不然爹爹就会把我送上山去，让师公好好管教～～只可惜，师公他已经～”。冷王妃见冷云天面露忧伤，她心中不由一紧，冷云天忽然问起紫阴山，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冷王妃又追问，道：“天儿为何这般模样？难道是师公出了什么事？～”，冷云天道：“方才福叔说师公已经仙逝，余师伯让他来采办一些丧事用品，今晚就要赶去紫阴山呢～”。冷王妃闻此，惋惜感慨，道：“这世间之人，没人能脱离一死～”。冷云天见冷王妃如此悲叹，安慰道：“母亲莫要伤心，眼下余师伯他们已经上了紫阴山，想必爹爹也已知情。爹爹一向敬重师公，此时定然很伤心，我们还是快快回去，且看爹爹如何安顿～”，冷云天话罢，冷王妃点了点头。冷云天随即侧身伸手撑起车帘，朝着前面两位骑马的将军，吩咐道：“两位将军，劳烦快些～”，两位将军应声道：“是，世子！”。街面上只听得那两位将军马鞭长空一响，‘啪！’，胯下马儿几声嘶鸣，四蹄空中翻腾直冲北而上，冷王妃他们的马车紧跟其后，马车后的随从一路小跑，一同朝着王府而去。

余福回到庆余堂后，安顿好上山的人和事情，跟青竹说道：“青竹公子，这边已经安排妥当，这些是同上紫阴山的人，你看还缺些什么？”，青竹大概环看了一下余福准备的东西和随行的家丁，道：“福叔准备的很周全。青竹不懂这些，全听福叔安排就是～”，余福接了话，道：“嗯～～这边到是已经齐全，那我们何时动身？”，青竹回应道：“此刻我们便动身，以免二师兄他们等着急～”。余福点头，道：“好的～”，随后招呼一行人等纵马朝着紫阴山而去。

京城冷王府大门前，两位将军先行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在腰间佩刀之上，站立两侧，环顾四周，见无响动才示意车夫下车。车夫下得车来，将挂在车杆之上的马凳取下，放在马车一侧，车后那两名随行丫鬟微低着头走上前来。此刻冷云天心下有些着急，那丫鬟还未来得及接应，冷云天便一跃跳下车来，朝着府里跑去。冷王妃躬身露出大半个身子，右手撑着车帘，道：“天儿！你慢一点儿～”，话音还未落地，冷云天就已不见了踪影，丫鬟伸手接应着冷王妃下了马车。

书房之内，自从青竹走后，冷易便坐在一旁太师椅中再未起身，小郡主冷秋水也是在一旁乖乖练字陪着冷易。

“爹爹！～”，冷云天一边喊着一边小跑来到书房，见冷易坐在太师椅中，用手虎口撑在额头，眉头紧促，脸上尽显伤心。冷云天慢慢走近几步，声音压低，安慰道：“爹爹，莫要伤心～”。冷易缓缓抬头，见冷云天这般懂事，道：“天儿，你师公他～他已仙逝～”，冷云天点头道：“嗯，我们回来时，路上恰好遇到了福叔，他说今晚就要去紫阴山～”，冷易左右看看，道：“你母亲呢？”，话音落地，冷王妃走了进来，一旁习字的冷秋水抬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唤了一声：“母亲！～”，说完，就放下手中的笔，几步跑到冷王妃身前，撒娇似的牵着冷王妃的手，道：“母亲快来～，看看我今日的字写的如何？～”。冷秋水一边说着话，一边牵引着冷王妃来到书案之后。冷王妃一脸宠溺，拿起书案上冷秋水写的字，仔细看了看，道：“嗯，看来这几日秋水有好好练字，这‘青竹’二字写的很是漂亮呢～”。接着冷王妃的话音，冷云天接着道：“爹爹，这青竹是何人？刚才福叔也提到过此人，今晚便是随此人一同上紫阴山~”。冷易回应道：“青竹是你师公的关门弟子，当年我们下山时，他也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如今长成，眉宇之间也有几分你师公的气度。哎～你师公他仙游之时，我都不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冷易说着话，眼里泪花打转。书案后冷王妃见此，放下手中纸稿，慢步来到冷易身旁，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道：“王爷不必自责，想必师父不会怪罪。明日一早，我们便起身，去送送他老人家～”。冷易抬手抚在冷王妃手上，点头回应，眼前冷云天道：“明日，我也随爹爹一同去”，接着冷云天的话音，冷秋水也道：“我也要去～”。

次日一早，天上乌云满盖，没过多久，便是雨丝连绵。

王府门口，车马已经备好。紫阴山路途险要，不适合大队人马前行，故此行冷易只带了先前护送冷王妃省亲的那两位将军和一名丫鬟随行。车马前，李将军身着蓑衣，头戴斗笠，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扶冷易上了马车，随后冷易转身将冷王妃接上马车。车马后，王将军同样也是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撑着油纸扇，由丫鬟将冷云天和冷秋水接上另外一辆马车。稍等冷云天和冷秋水车内坐定，那丫鬟才收了伞坐在靠边一处，将车帘整理好。两位将军见大家都安顿妥当，便也坐在各自马车边上，拿起缰绳，听得空中“啪！啪！”几声，缰绳打破空中雨丝，马儿嘶鸣，四蹄踢踏，随后朝着京城南门而去。

城东霍府内，霍林正收拾准备出门，此次上紫阴山霍林只带唐五一人随行上山。霍歌经过院中，见霍林和唐五一早便要出门，紧走了几步，上前拦住了霍林的去路，道：“爹爹这么一大早是要去哪儿？”，霍林道：“爹爹有事要出去一下”。霍歌从小没了母亲，霍林又一门心思琢磨生意，平日就很少陪霍歌，霍歌又是要强的性子，总是想着一切办法引起霍林的注意。

今日，霍歌见霍林又要出门，心中不免生出怨气，她朝着一旁唐五没有好气道：“玉暖阁的生意可真是好，好的都比我这个大小姐重要～”。霍歌说罢，唐五抬头看向霍林，霍林笑了笑，道：“好了，歌儿，别这般任性。爹爹走了～”，说完转身伸手向前一挥，示意唐五出门备马。霍歌见此二人出了门，低眉一思，有了打算，转身去了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