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俱乐部(2 / 2)
俱乐部成员的病情都很稳定,除了司徒语诺之外。她的尿毒症已经到了晚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虽然司徒语诺仍然保持乐观,但慕容楠透露,若仍然没有合适的肾做移植,司徒语诺可能熬不过今年春节,因为很多器官已经出现了衰竭的迹象。所以,寻找可移植的肾被确定为接下来俱乐部的首要任务。
俱乐部的活动在零点准时结束了,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走出茶庄,各奔东西。天上月朗星稀,地上灯火通明,路边的草丛里,秋虫在拼命地叫着。东方明珠和司徒语诺肩并肩走在曾经无数次走过的单影路上。自从大学分手以后,二人已经有十年没有这样肩并肩一起走了,街边的酒吧里很应景地响起了《十年》这首歌: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听着这首歌,二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在泪眼迷蒙中,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回忆着那些或弥足珍贵或痛彻心扉的往事。
想当年,司徒家和东方家都住在军属大院里,司徒语诺的父亲司徒雄和东方明珠的父亲东方路也是一起长起来的好兄弟。二人一同在市政府任职,并先后结婚生子。明珠和语诺同年出生,语诺大两个月。由于两家关系好,两个孩子自小就形影不离,甚至晚上睡觉都待在一起,大人们也并不介意。经过了青梅竹马童年,二人同一个小学、同一所中学、同一所高中,又一同考入复旦大学。看着两个孩子情谊如此相投,又加上都那么有出息,家长在大学期间就给两个孩子订了婚,约好大学毕业就结婚。
天有不测风云。在两个孩子毕业前夕,发生了轰动全国的“医保基金案”,副shi长锒铛入狱,已经是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东方路也收到牵连,被撤职查办。而当时的司法局长司徒雄,不仅没有伸出援手,还一查到底,搜罗了东方路涉案的全部证据,可谓公正严明。两家的关系从此破裂,东方明珠和司徒语诺也被棒打鸳鸯。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两个年轻人抱头痛哭。他们想过私奔,想过殉情,最后还是接受现实,结束了这段痛彻心扉的感情。
悲痛欲绝的东方明珠潜心学问,在复旦大学的象牙塔里躲了六年,博士毕业之后到旦江大学任教。两年前,他与在昆虫馆工作的西门颖慧结婚,但娇妻在昆虫馆爆炸案中丧生,肚子里还有怀孕六个月的骨肉。那件案子的经办者司徒雷平存在严重的失职行为,司徒家与东方家的仇怨结得更深了。
而司徒语诺大学毕业后,跑到美国留学了两年,攻读法学。回国之后,加入了飞扬律师事务所。三年前,他与银行职员尉迟嘉结婚,婚后生下了儿子欢欢。现在尉迟嘉已经成为神塔银行的行长,手握榕城区金融投资发展大权。可是,司徒语诺的阔太生活过得并不幸福,两年前罹患尿毒症,更糟糕的是丈夫整天忙着花天酒地,据说养了好几个女人。司徒语诺权当不知道,每天吃斋念佛,过起了看破红尘的生活。只是在加入俱乐部后,她才重新变成了鲜活的人。正如好闺蜜慕容楠常说的,“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得比以前更精彩。”东方明珠的出现,令她充满了幻想和矛盾。她一直疯狂地爱着这个男人,却没有办法摆脱过去和现在。
“你还恨我吗?”司徒语诺终于还是先开口了。
“曾经,我恨你爸,恨你家。后来,我的一生经历太多,我不想在仇恨中活下去。我现在谁也不恨了。”东方明珠淡淡地说。
“可是我恨你,我恨你没有勇气带我远走高飞?”
“是我的错。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司徒语诺的眼泪哗哗地流着,默默地摇着头。
“我们,没有机会了。我们,认命吧。”
“我不允许你死在我前面,我发誓。”东方明珠抬起手,擦掉司徒语诺的眼泪。二人四目相对,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