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难当贼(1 / 4)
小懋功误伤人命,父亲徐盖处罚懋儿,单雄信说情。
单雄信说:“义妹名字叫鼠妞。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犬猪。义妹比懋功义弟大两岁,义弟有个好姊妹。”
鼠妞用手指戳戳母亲:“鼠牛虎兔,我是大姊,应当照顾弟弟。娘,你想要说什么来着?”
徐夫人说:“这些日子田里忙活,仆人全下田干活,我要奶孩子。鼠妞在厨房里忙活,把懋儿禁闭在厨房柴房,顺便搭把手烧灶帮厨,以劳代罚。”
单雄信呵呵而笑,立起身说:“两全其美,告辞了,过些天再会。”
当夜禁闭在厨房里,比库房好多了。家中仆人、雇工都在这吃饭,有凳有桌有油灯。厨房通柴房,柴房里有张床榻,是为临时雇工预备雨天留宿的。懋功享受这熟悉而陌生的环境,静静地看着老鼠沿着墙根出来东张西望,没有动静就大胆溜达。
厨房里有一盏油灯,木制灯台上下两头粗,中部腰细便于抓握。顶上有巴掌大的圆铜盏,一根灯芯草横在香油中。灯芯草一头露出铜盏边缘一点点,用打火石打出火星,点燃润过油的灯芯草,豆粒大的火苗忽明忽暗。
小老鼠闻到香油味,沿着木灯台爬到铜盏上品尝香油。懋功拍一拍巴掌,小老鼠吓坏了,急忙下溜。灯台上头大,中腰细,惊慌的老鼠抓不到落爪点。急得吱吱吱叫唤打转转。
小懋功看乐了,快活哼唱: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吱吱吱,叫奶奶,奶奶老,耳朵背,叫妈妈,妈不在,喵喵喵,猫来了,老鼠崽,快下来,叽哩咕噜滚下灯台。
夜深人静,小油灯忽闪忽闪,一只老鼠沿着斜搁的秫杆爬上箩筐口,再往前爬了一点,重心前移,秫杆翘竖,老鼠掉进筐里,咕噜噜翻了个滚,鼠窜而去。
懋功思想,假如老鼠掉到水里会咋样呢?会不会游水。灶台旁边有只大水缸,木制圆盖一分为二,一半常盖,一半常开。
懋功把姊姊塞给他的核桃咬开,取出核挑仁夹在秫杆一端,平放于常盖的水缸盖子上,嵌核桃仁的那半截秫杆凌空于水缸水面之上。小懋功想看看老鼠怕不怕水。
懋功睏了,一觉睡到黎明。姊姊开门进来拿大葫芦瓢舀水,熬大锅小米粥。招呼小懋功起来烧灶水,鼠妞向大锅加水加小米完毕,就去另一个灶台助妈妈做蒸饼。
天亮出工,日上三竿回来到大厨房吃早饭。两张四方桌,围坐十六人。到徐盖家当雇工,工钱比其他大户人家多两成。可是这份工钱不好拿,别的庄主站在地头看着雇工干活,徐盖身强体壮领头干活,做得又快又好,雇工们跟在徐盖后面拼力干。
雇工们真是累,为哪多两成工钱,累得心甘情愿。众人坐到四方桌旁歇歇劲,等待着主人家盛粥上饼端咸菜。
徐夫人烤饼上饼,鼠妞用大陶碗盛粥。懋功相帮姊姊,盛了一碗又一碗,鼠妞突然啊啊叫。
懋功向粥锅一看,坏事了。粥中一只死老鼠?懋功急忙拿起竹笆篱反压在粥锅边。对鼠妞示意说:“姊,烫手!用托盘端粥碗送过去,下一碗粥我来盛,你端粥。”
鼠妞会意,用木托盘端粥碗上桌。懋功把笆篱中的物事扣进大碗,用小碗反盖好,推到灶台最里边旮旯处。十多个雇工吃饼喝粥完毕,各带一个大饼到田头作响午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