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天之下》（1 / 2）

早上六七点，城郊墓地，一个瘦弱男孩儿提着一口袋香烛纸钱和糖果缓步走向一个墓地。随着男孩儿渐渐靠近，墓碑逐渐清晰。上面一副黑白照片，照片里坐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皱纹满脸，略显和蔼的小老头儿，眼睛眯着，嘴巴翘起一点儿，腮边微鼓，好像嘴里包着点儿啥。一身干净的白色练功服，双手笼在袖中，身形佝偻但不失精神。男孩儿将东西放下，看着照片里的老头儿，静立片刻后微微一笑，从袋子里取出一颗糖撕开包装袋放入嘴中。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迸发，男孩儿将不由得眼睛眯起，嘴角微翘，与照片中的老人一般无二。男孩儿静立片刻，嘴中发出轻微的啧啧声，似在仔细品尝。咂摸一会儿，男孩儿才弯腰从袋子里取出香烛点燃，持烛一拜将之插入墓前的小香坛里。

“小三儿~”清晨安静的城郊墓地，突然被一声高喊打破。寻声望去，清晨的薄雾之中却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黑色身影。黑影渐渐靠近，才见一身披黑色长风衣，内里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脚蹬皮鞋的高大男子一边高声叫喊一边慢步走向低头站在墓前的瘦弱男孩儿。

“叫的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男子身边一个高挑女子相伴而行，同样的黑色长风衣，内里却是一身贴身线衣，收身的线衣将女子傲人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脚上长靴将小腿裹住，衬出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女子一拳锤在高大男子背脊之上，男子突招袭击，身形不稳，打了一个踉跄才堪堪站定。“欸~小雨你这说得，咱们的三师弟我不叫小三儿难道叫沙师弟？有啥问题，是吧？小三儿”这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居然已经到了男孩儿近前，令人感到一丝惊奇。

“大师兄，二师姐说得对，我已经成年了好不好，该叫我名字了好吧。我叫陈溪，不是小三儿。”瘦弱男孩儿语气中带着无奈慢悠悠转头看向高大男子，然后转向女子笑眯眯道“师姐你最近是不是揍大师兄揍得少了啊，怎么他脸上都没伤的”“欸欸欸，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那是被揍吗？这叫切磋！切磋...练武之人的事，那能叫挨揍吗？而且我那是让着她好不好？”高大男子一听陈溪说自己挨揍，当时就急了。女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自欺欺人的孔乙己。

“今天是师傅的祭日，给他留点儿面子，别让他在师傅面前丢脸。”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口袋里取出三炷香点燃，持香静立片刻，将香插入墓前的香坛内。男子也不再辩解，取出三炷香点燃静立片刻，将之插入香坛。三人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香慢慢燃烧。几缕香气渐渐升起又缓缓消失，散入清晨的薄雾之中。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薄雾随之渐渐消散。只一会儿便了无踪迹好似从未存在过，只有香坛中的几炷香还在静静飘散。陈溪眯着眼睛，略带笑意，静静的看着烟气飘散。

良久，坛中香已燃尽。

“好了，明年再来看你，师傅”高大男子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吐气说道，伸手揽着男孩儿肩膀“走了~小三儿”“嗯”陈溪转身与男子相伴而行，女子将口袋里的糖果取出三颗放在墓前。这是老头儿顶喜欢的糖，虽然廉价。然后将口袋提起，缓步在后。“小三儿，你也成年了，准备干点儿啥？要不要来帮帮你师姐和师兄我？”男子直视前方，并不看陈溪，缓声问道。陈溪抬头看了一眼男子，眯了眯眼睛“不要！你指定是想让我打白工”陈溪语气肯定，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坑。“嗯？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虽然我不给你开工资，可这是师傅交代的哦，不是我不想对不对，这怎么能怪我呢？”男子语气正经，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那你现在准备干嘛？小溪”后面的女子快走两步，走到陈溪身边轻声询问。“先尝试一下以前没碰过的东西吧，比如……打游戏！”陈溪侧头看向女子，语气兴奋。女子闻言一愣，随即抡起手上的袋子往陈溪头上砸。“哎呦~你看准了砸啊~”旁边男子也因为自己小师弟的回答愣了一下，结果就是没来得及闪开女子的塑料袋爆杀，被口袋里的糖果来了个精准爆头。“欸...师姐，师姐，放心，放心，我不是犯懒，我绝对会按时练功，不会沉迷的。我就是想试试，毕竟从小到大我也没有去学校上过学，都是你们教我。我也没怎么接触过现在的同龄人，我这也是为了了解一下现在的同龄人嘛。这个，那个……”陈溪从二人身边闪身避过后连忙正对女子侧身并矮身对女子伸出双手，防止女子冲过来继续揍自己，嘴上则连忙解释。但是随着女子缓步走近，口中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

“手”，女子在陈溪面前站定，陈溪连忙将手放下，“站直”，陈溪身体绷紧，面露难色。二师姐定定的看着陈溪，“呼~”二师姐缓缓呼出一口气，“也行，可以理解，但是你得住我们这儿来，否则就别想”“啊？不好吧，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多不好，我能管住自己的，你要信我啊，师姐”陈溪一听这条件连忙拒绝，一边给大师兄使眼色。这边大师兄刚从之前的无妄之灾里恢复正打算看笑话呢。一听自己老婆要把师弟绑自己家里，顿时如遭雷劈。心想：小师弟要是来家里，那不是被他天天看自己挨揍。呸，是切磋，这怎么可以！我光辉伟岸的形象岂不是就毁了？连忙上前伸手揽住自家老婆的腰，语气温和“哎呀，老婆你这就没必要呀。小三儿，不，陈溪已经成年了，我们应该相信他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对不对，你也不能总想管着他嘛。再说，万一他想谈个女朋友啥的，和我们一起住的话总归放不开嘛对不对？”师姐转头看了自己老公一眼，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他肚子，低头想了一下，算是同意了他的话还算有点道理。于是转过身将右手的口袋换到左手，右手伸出，抓住陈溪的耳朵，将他提溜到近前。“我会每天抽空来看你，不！定！时！如果被我逮到你该练功的时候没在练功，你就等着给我陪练，知不知道？”

“好，行，ok，绝对没问题”陈溪一看师姐松口，连连应是。大师兄一看二人谈妥，将揽住腰的手抽开一只，伸手揽住陈溪肩膀，“既然说好了，那就一起去吃个午饭，我昨晚吃得少了，现在饿得不行了，走走走。”三人一道走向停在墓地外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对了，小三儿你说想玩儿游戏，想好准备玩儿啥游戏没？”“哦，这个啊，我想好了，就是最近宣传挺火的那个《高天之下》嘛。我看那宣传说是一个高自由度的世界，我想看看是不是和广告里面说的一样在里面真能感受到气这种在现实里咱们练不出来的东西。”

“呼~总算是取得了师姐的同意，不然，我这游戏舱早晚藏不住啊。”傍晚，结束今天的晚课之后，一身大汗的陈溪从院子里走向洗澡的地方，余光瞟了一眼静静躺在卧室的游戏仓。洗漱完毕，陈溪走向通体雪白，点缀少许花纹的游戏舱。回想着之前看的操作指南，陈溪按下舱边上的一个绘制有一只卡通九尾白狐的按钮。陈溪看着上面绘制的九尾白狐，发现这狐狸是团成一团的，用九条尾巴包着头，只露出两只耳朵在外面，显然，是在睡觉。

“……”陈溪对这一发现略感无语。“怎么感觉这狐狸有点欠揍？”陈溪喃喃自语，拳头不自觉的捏紧。

“叮~，现在是ll时间晚8点正。”

“欸，开服时间到了。”摇摇头，陈溪将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从脑中甩出，翻身躺进游戏舱。

“嘟~”游戏舱自动关闭。陈溪躺在游戏舱里缓缓进入睡眠，眼前先是陷入黑暗，然后渐渐清晰。映入陈溪眼帘的是一片翠绿，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之声。嗯？这是？陈溪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丛林之中。缓缓从地上坐起，陈溪有些感到不可思议，这感觉太真实了，好像就是躺在一处现实中的林中空地。地上层布的树叶，还能看见一些小虫子在树叶间穿行，空气中浓郁的树木气息让人忍不住张开嘴巴深深吸入一口空气。晨间微凉的空气从口腔窜入肺叶，一股清凉之意涌上大脑，让人不觉间沉醉。双手抚摸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麻衣，麻布的手感略显粗糙，但极其真实，和陈溪的麻布练功服手感相差不大。陈溪不由得陷入感慨之中，没想到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了吗？仅仅是一款游戏而已，居然就有如此逼真的虚拟现实技术。

感慨一番之后，陈溪开始查看自己身边的包袱，这是出生自带的，是玩家建号奖励的一些游戏基本物资。翻开包袱，首先看到的是一册线装蓝皮书。面上四个大字，《基础内功》，字体是飘逸的行书，十分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