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亡者归来(1 / 2)
1953年,秋日。
一场激烈的战争随着在板门店的签字落下帷幕,在南线的战事并未停歇。
金城,敌军的飞机低空掠过,陈尘从遍地尸骸的战壕中蹒跚着爬起来,破旧的棉袄上沾满了血渍,他声嘶力竭的拖拽住受伤的战友,空投下来的炸弹把冰冷的阵地炸成了火海,岩石被炸成了粉末,凝固汽油弹在爆炸中85c的气浪翻涌。
随着冲锋号的响起,第2军团,以及陈尘所在的第9军团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以完全碾压之势,潮水般涌向敌人阵地,战场上硝烟弥漫。
战壕中迅速燃起了大火,陈尘来不及扑灭身上的火焰,将几个受伤的战友李沌推到一旁,火光在漫天的硝烟中撕裂了周遭的空气,他的脸上,胳膊和脚踝的皮肤被烧焦,怒目圆睁着,引以为憾的凝视着天空,那是家的方向,一只龙骨罗盘掉落在血泊中,这只罗盘雕刻在一块泛黄的甲骨之上,看着甚至有些笨拙,龟背象天,龟腹象地,四只脚象征四时,背骨上的纹路象征二十八宿,一只眼睛图案在罗盘的天池中央,冥冥之中注视着时空万物,占卜吉凶,逆转存亡。
陈尘和一众战友的遗体从鸭绿江被运送回国,沿途萧瑟的秋衣,让李沌的情绪多出几分悲凉,沮丧着满目疮痍的脸坐在车厢里,残酷的战场厮杀历历在目,他手中攥着陈尘留下来的罗盘,还残留着血渍,星盘内有日月,十二天干地支环绕,罗盘上的骨针微微颤动,在悄无声息的运转,李沌并没有觉察到,运送战士遗体的车厢内,陈尘残缺不全的尸骨和伤口在慢慢愈合。
火车在丹东做了短暂的停留,李沌蓦然发现陈尘的遗体不见了,他从五龙背、花园沟、蛤蟆塘、七道沟、四道沟、浪头镇、凤城大堡等寻找了很久,李沌四处寻找着陈尘的遗体,始终不见踪迹,他误以为陈尘的尸体已经被人葬入了陵园,随着队伍继续坐上了一路开往山东的火车,路经丰台,火车三到五个小时的检修,成群结队的群众慰问着凯旋而归的战士,横幅上写着:“首都人民欢迎最可爱的人,欢迎英雄回家!”
十一年后,一轮血红的落日染红了罗布泊的沙浪。
沙尘暴遮天蔽日,飓风卷动着黄沙扑面而来,沙海与阴霾的低云连成一线,犹如一条条嘶吼的巨龙,云层中的闪电被风沙扭曲成了火舞银龙。
在罗布泊“死亡之海”的深处发现了一处形似耳朵的干涸湖盆,勘探队伍发现在湖盆下发现了巨大的空间,湖盆底部挖崛出一处千年闭眼古佛石雕,古佛出土重见天日,古佛被禁制蒙上了眼睛,遮蔽眼睛的禁制上写满了符文,这写满禁制的布条上用一种遗失的古文字撰写,像甲骨契文,更像是失落的古楼兰语,古佛紧闭的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在挖掘出古佛的遗址上发生了坍塌,出现了一座深不见底的天坑,参与考古的人员陆续相继失踪,几个勘探队员死状极其可怖,自己挖去了眼睛,口耳眼鼻都流淌出血渍,这处遗迹很可能是消失的地下古城——楼兰。
“诅咒,这是来自地狱深处的远古诅咒!”一种不祥的论调和猜疑在考古队伍中传播,让每个人都如履薄冰。
李沌一行的救援车队搁浅在戈壁上,面对雷霆之势突袭的沙尘暴,勘探队伍的吉普车和装载着物质的卡车围绕成一个环形,围绕住后排运送设备的卡车,几辆车轮已经深陷到沙丘中,李沌跛着脚骂骂咧咧的关上挡风玻璃,几名勘探队的队员埋怨着,这次沙尘暴来势汹汹,怕是挡不住了。
“呼叫二机部九所的同志,勘探救援小队遭遇沙尘暴,北部区域和湖心半岛以西6公里附近,需要救援!”一名经验老道的年轻士兵在用无线电呼叫着救援,车棚的帆布在凛冽的飓风中摇曳着,撕裂开一个大口子,风沙拍打在粗糙而黝黑的脸上。
“九所……这里是应急救援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无线电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电波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电磁波的干扰下很不清晰,随着沙尘暴的逼近,电波彻底失去了讯号。
“怎么样了?救援队会来吗?”一个年轻的士兵焦灼的问。
通讯员失落地放下了步话机,在喧嚣中绝望的看着远方。
“沙尘暴中有个人影!”队伍中一声惊呼。
李沌打开车窗,一只手紧握住车棚,摘下来护目镜凝视着远方,一个身形消瘦男人从风沙中走来,揉了揉眼睛,看得触目恸心,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化成灰都认得出来,他身旁的一个老兵疑惑的摇着头,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的,这个人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陈尘!”李沌膛目结舌的喊出了那个布满了烟尘的名字。
他穿过风沙从夕阳中走来,风尘仆仆,步履蹒跚,李沌跳下车迎了上去,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跑向了沙丘。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李沌的嗓子有些干涸,顿时悲喜交加,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说话的时候像一只公鸭,眼睛里噙着泪水,表情无以名状。
“你个死跛子,怎么会在这里?”陈尘的脸上没有表情,在人群中认出了李沌,他的眼神有些迟疑,年过半百的李沌双鬓斑白,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