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倔强的生命(2 / 3)
也难怪,他在生产队唯一的朋友就是这些猪了,他几乎全部的时间都耗费在这里,和它们朝夕相处,它们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本来躺着的都会立马站起来聚拢到猪栏门边嗷嗷叫着和他说着话。
他会假意拿个木棍敲着猪栏门嗔怪它们:“就你们饿,就你们饿,人都吃不饱了,还得给你们先吃饱。”骂归骂,杨妙生可都及时准点给他们喂食的,为了能喂饱他们,生产队的络麻叶,番薯藤,玉米杆都被他弄来喂猪的。朝夕相处的朋友今天突然就这么和他离别了,他心里有多少心痛。
站在猪栏外的杨福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油灯被杨妙生拿进了猪圈,处在灯光边缘的他,脸黑得像包公了,地里晒得多了,除了那双眼睛还有点白,整张脸看不到一丝嫩白。他知道这些猪犯病后,也很不是滋味,但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又不能责怪自己这本家堂兄弟的。这段时间,隔壁十队的畜牧场也有小猪不行的,据说是猪瘟闹的了。
他低声安慰着杨妙生:“老堂,你也别太难过,这猪自己扛不住,也没办法的。”
他担心的是别的猪会不会感染上这病,便对杨妙生问道:“你把患病的这几头猪都弄到这边了?”
杨妙生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你确定?那几个猪栏最好明天用生石灰撒下,消消毒。我担心的是别的猪会不会染上。”杨福培依然不放心地问道。
“今天下午我发现猪不对,我就赶紧将它们弄到这边来了,生石灰我也让人去准备了,我也怕。”杨妙生回答道。
杨福培看着那小猪在慢慢咽气,下了最终的决心对杨妙生说道:“老堂,这猪肯定是不行的了,救是救不回来的了,为了别的猪,我看还是把它抬出去埋了吧。”
杨妙生尽管很想把猪救回来,但又怕感染别的猪,现在杨福培给他下了决心,他得听从做队长的这位堂兄弟的。便擦了下眼泪站起来,将整个护栏门的都解开卸下放在一边后,去找绳子和竹杠了。
杨矜生站在畜牧场外面的阴暗处,只看着里面的灯火迷离。他不敢靠得太近,他心里再默念着:快点出来,你们快点出来。他虽然知道杨妙生他们会把死猪埋在孟家池东面那块小高地上。但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位置的,因为其它小队和人家的死猪死猫都会埋在那,甚至有小孩子出生就不行的也埋在那的,那就是一个乱葬岗。尽管他可以按照泥土的新鲜度来确定位置,但他还是希望能百分百确定位置的,挖错了也是自己的晦气的。
等了老半天,杨福培和杨妙生才一起抬着死猪从畜牧场里出来向那乱葬岗走去。杨矜生远远跟着,黑暗里低头抬杠走路的杨福培两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杨福培和杨妙生两个人手忙脚乱地草草将死猪埋了后,便各自回家了。
杨矜生见他们已经走远,便赶紧从藏身的黑暗处出来上前去扒土。新挖的坑和泥都还是比较轻易能被挖开的,不一会儿,死猪便被扒了出来。杨矜生很快将它开了膛,将它肚子里的东西都一股脑儿掏出埋回到坑里,这是他的规矩,心肺肝必须还回去,他觉得这死猪投胎也得有心有肺的,那身躯只是它的皮囊而已。
更主要的还是死猪还是沉的,他也不可能全部带回家的,挑好点的带回去就行了。很快他的竹篓里装满了切割好的猪肉了,他便将所有带不回的又埋到了地下,背起竹篓蹒跚着回家了。
很快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忙于去除猪毛和腌猪肉了。这些都是偷偷地完成的,他家老二杨妙生是不可能知道的,尽管“阿二癫婆”撞见过一次,但她却很会替这大伯守口。
又是一年,生活的一切都在开始慢慢变好,人们的脸上一天比一天的笑容灿烂了。大队西江塘外的那棵大古银杏树上安装着的大喇叭里开始播放着很好听的歌曲了: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 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 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 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啊,亲爱的朋友们,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属于你, 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 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这奇迹要靠谁? 要靠我,要靠你, 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 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 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 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亲爱的朋友们, 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 挺胸膛,笑扬眉, 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整个新庄大队老百姓脸上都能看到些许的高兴的,大队的经济在全公社始终是排在第一的了,由于大队书记陈永煜对抓集体经济建设的开明和努力,大队现在从那个简单的铝锭厂发展到翻砂厂,再由翻砂厂发展到五金厂。
为了安排大队女社员的活,也开始办起了适合她们工作的花边枕头厂,坐垫厂,再由这些厂最后发展到了服装厂。
大队居然还买来了全公社第一辆方头的钱塘江牌汽车,孙荣然的大舅公的小儿子杨祖勤和大队里的另外一位社员也被大队派到杭州汽车驾驶学校去学习开车了,准备让他们开这车。 孙荣然他们那个破庙学校边上开始建造大队百猪养殖场了,孙继刚他们土建队又像建造那些大队的所有工厂厂房那样进驻那里开始抬石砌墙建造房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