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把苹果核藏在花瓣下(1 / 4)
冰原覆盖下的圣都亚格拉希尔,时间仿佛静止在了十五年前。
沿着冰原边缘,格欧菲茵行走于芬布尔堡遗迹曾经的前庭外廊。芬布尔堡存在于圣都山峰顶至少有上万年历史,没人能够解释,这座宏伟建筑群脱离于时间规则外,永远屹立不倒的原因。
与山麓下由晴转阴的陪都弗尔克范格不同,亚格拉希尔如今阳光明媚,光线透过月见草藤架,斑驳地洒向少女金色发丝,令其分外艳丽。
这片藤架上的月见草之所以能够保存下来,得益于其临近水晶宫。十五年前某个平凡的清晨,一对年轻恋人偷偷潜入芬布尔堡光明宫,启动了神之器冈格尼尔沙漏。整座城堡遗迹以光明宫为中心,短短几秒内便完全陷入到时间冻结中,连同圣都一起化为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原。
所幸在另一位双子圣女希芙援救之下,这对年轻恋人——芙丽嘉和洛基从时间冻结中挣脱出来,来到临近水晶宫避难才躲过一劫。阴差阳错之下,这座位于芬布尔堡东北侧的离宫——双子圣女芙丽嘉曾经的寝室,成为芬布尔之冬中唯一幸免于难的地方。
“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起点,一切就如同诗蔻蒂的命运一样,周而复始,无法脱离牢笼的枷锁。”
穿过月见草藤架,富丽堂皇的水晶宫映入少女眼帘。水晶宫之所以得其名,源自其外观特殊的镜面材质。这些材料据说来源于某种灭绝于诗蔻蒂的特殊金属,其年代比齐格鲁秘银更加久远。恒星密米尔的阳光照射到镜面后,会向多个角度折射光芒,如同水晶般璀璨耀眼。
格欧菲茵生命短暂的十五年,几乎全部都在水晶宫度过,当然,用“囚禁”两个字形容可能更加合适。她始终摆脱不了笼中之鸟的命运,孤独地留在宫殿二楼,由瓦尔基里希格露恩负责“守护”。
尽管父亲洛基从芬布尔之冬后,便从陪都雨雪宫搬到了水晶宫来生活和工作,但父女两人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每次隔着二层窗檐看到偶然路过的父亲时,格欧菲茵只能从那对失去灵魂的瞳孔里,感受到悲伤和孤独。父女两人明明同样孤独,却无法走近彼此。
直到洛基宣告末日黄昏第四篇章颂歌后,格欧菲茵终于离开了“鸟笼”,她本以为在帕尔雷可以向父亲证明自身价值,拾到珍贵的亲情。可得知真相和母亲芙丽嘉的遗愿后,她最终站在了父亲对立面。
然而与罗伊娜、诺恩斯和其他同伴不同,格欧菲茵想要拯救父亲,她不希望这场围绕末日黄昏的争端,使得自己被迫失去唯一仅剩的家人。所以金发少女才独自走上应许之道,回到曾经生活的“鸟笼”中,只不过和离开时不同,她高昂额头,不再是父亲面前那只曾经柔弱的黄鹂鸟。
“好久不见,父亲”
离开亚格拉希尔,踏上前往帕尔雷的旅途后,这对父女时隔数月首次见面。
与离开时不同,水晶宫宽敞会客厅里多了一副银质棺木。格欧菲茵认出了棺木,那是被瓦尔基里希露德从大圣堂带回圣都的母亲芙丽嘉。
“记得我提醒过,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称呼我为最高主教。这里是圣都,距离蓓露丹迪神最近的地方,不是家。”洛基的灰色瞳孔依旧冷漠无情,他没有直视金发少女,两眼始终注视棺木里的遗骸。
“家在哪里?我又何曾有过家?”
“家留在了十五年前,和时间一起冻结了。”
“即便如此,您也是父亲,是同我血浓于水的家人,这是我们永远逃不掉的命运!”
格欧菲茵鼓起勇气,向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吼道。她心脏咚咚直跳,脸颊刷得绯红,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
吼声出乎了洛基意料,他昂起头颅凝视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随后一瘸一拐地走向女儿,他在芬布尔之冬时落下了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