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流（2 / 2）

所有成员都看向了撒旦，等待他的决断。

“我们‘净界’组织、以及吾等七罪座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对主上负责。”撒旦说，“而在座的诸位都是我最信任的对象，所以别西卜，我愿意相信你的决定。但为了对主上负责，你对我们不能有任何不必要的隐瞒。”

“我明白的。”别西卜说，“那么，请让我为你们讲述之后的计划吧。那个黑日之人名为方舟，在分解他的时候，我读取了他的记忆。虽然因为没有吸收他，所以我读取到的那些记忆相当抽象和模糊，但已经足以让我确定对他最重要的那些事情了。这其中，就有他的妻子，她将是让我们掌控方舟的重要一环。等到方舟重组了自己，会有三种可能：完全失忆、记忆残缺和记忆无损。先不论这三种情况导致的后续差异，只要他发现自己已经是混沌体了，必然陷入自我认知的困境中。这时候，如果他完全失忆，我们将能够轻易地回收他，在不暴露他拥乌洛波洛斯的情况下，把他吸收为我们的成员。而后两种情况，都会导致他面临一个选择：是否与人类进行接触？而无论他的选择如何，当他决定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证明他潜意识中还是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但事实又不允许他如此认为，所以他需要一个自己身为人类的证明。这个时候，就需要借助他的妻子了。”

“一旦他选择和人类接触，必然会试着回到他的妻子身边。而根据我的推测，在他死后，财团必然想办法弥补自身的损失。”别西卜接着说，“尽管他们本身其实什么损失都没有，但只要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亏本。为了印证这一点，我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做过调查，他的妻子果然因为这件事情背负了财团的债务。那么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施恩于他的妻子，而且必须做的巧妙——不能一下子就还清她的债务，而是要持续不断地对其进行资金援助。这些资金不足以还清债务，但是又能够维持她的生活。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对他的妻子提供必要的保护。这样最后能够达成的结果，便是我们一直在秘密支持和保护他的妻子；反观人类，却在不断迫害他的所爱之人。哪怕他不承认这份恩情，也足以在他心中造成对人类的隔阂，以此便能初步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恨。”

“人性本恶，”阿斯莫德说，“如果他的妻子在这一途中背叛了他呢？又或者，他不仅不承认这份恩情，而且就是不管不顾地要找你复仇呢？”

“这两种情况其实都是我更希望的。如果他的妻子背叛了他，那将是足以破灭他对人类怀有希望的打击；而我本来就不需要他的原谅，也没指望他会被我施以的恩情所蒙蔽。我需要的是给他的心理制造一种差异：人类在迫害他，而我们在帮助他，以此来缓和我们之间的矛盾，为接下来消除矛盾做好铺垫。所以，就算他识破了我的计划，也不能免除我造成的效果。如果，他一味地要找我复仇，那就表明他不过是一个小人而已，而小人最容易被利用和操控。在这过程中唯一需要提防的，只有王朝趁虚而入。如果他的妻子没有背叛，那我们就不需要担心王朝；如果背叛了，我们也可以立即知晓，然后马上采取应对措施。所以，在我的计划中，他的妻子是必须的。为了更稳妥，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的妻子背叛。”

“如果一切能够顺利进行，”别西卜继续说，“那么最后方舟一定会回到他的妻子身边，然后面临又一个选择：留下，但这意味着会给他的妻子带来危险；离开，直到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后再回来。无论他选什么，后续我都需要和他再进行一次接触。区别在于，是什么地方。选择第一种，意味着他将内心的软弱暴露了，我便能在千星城进一步瓦解他的心理防线。如此一来，将乌洛波洛斯回收就基本是注定的事情了。但第二种选择，意味着他的勇气绽放了光辉。而混沌体想要变强，需要大量的黑泥、以及尖端的科技。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对他来说必须是一个在人类生态区之中，蕴含大量黑泥的地方。”

“无主之地。”撒旦说。

“没错。”

“那里是王朝的领地。”萨麦尔说。

“确实如此，所以我申请全权负责此事。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亲自去接触他至少一次。如果他做了第二种选择，后续的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我必须要维持他的独立，这样才能制衡王朝。同时还要注意，不能让王朝收服或者彻底打败他。但如果他真的做出了这种选择，就证明他确实是配得上乌洛波洛斯的人才，值得我为此付出这些。”

“目前我能预测到的，就是这些了。”别西卜说，“诸位，意下如何？”

其他成员没有立即给出回应，但别西卜知道，他们此刻其实不是在考虑如何反驳自己的计划，而是在想应该如何完善自己的计划了。

正所谓街头混混舞刀枪，云端大神玩气功。别西卜的计划处处都是攻心为上，算计着方舟的心理状态，又考虑到了实际的情况，并准备了相应的措施。这一环扣一环地下来，哪怕不能回收乌洛波洛斯，也可以制造出一个始终对净界有利的局面。

“我没什么问题了。”阿斯莫德说。

“同意。”萨麦尔说。

随后，撒旦以外的其他成员也纷纷表示赞同别西卜的计划。

“好，那么提议通过。”撒旦说，“接下来，让我们请示主上的意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