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4)
经历了几天的狂风暴雨,正齐的天空又重新爽朗起来,一口冬日的暖阳埋葬了的冬的寒气。蜗居在家的人们纷纷走出街上,享受着冬日少有的温暖。体育场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多,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大堆的年轻人,跑步、打羽毛球、相互叠坐……各自用各自的方式庆祝着这如春雨般的冬阳。在它的上空,还飘着几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风筝,给周围的一切添上一幅美好的画卷。交通事故已淡出人们的影子,没有人再去谈论它。因为已经有了新的事件。社会每天都在上演着悲剧、喜剧,随时都会有新的事件来更新。此时正齐的人们,最热衷谈论的是纳嘎乡的映山红康养休闲度假村。虽然度假村还处于初始阶段,但它规模大、面积广、投资多、宣传广,已创正齐的几个之最,是正齐县有史以来最拿得出手的企业,最主要的,他带动了一方经济,纳嘎乡的居民,只要有劳力,只要不怕苦,都可以在度假村找到一份体力活,这个项目被人们津津乐道,政府亦因为此项目的成功落地得到正齐县人们的普遍好评。雅阁士店已经开门营业,生意还像往常一样火爆,西亚已经被苏山提为店长。荣升为店长,她是高兴的,她正每天辛勤工作,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个人死亡,总有几个人很难从悲情中走出来,尤其这个人又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王子明很懊悔,他深深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一个自己最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这种痛苦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他恨自己,该死的是自己,为什么被撞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小雅,她单纯、善良、阳光、自信,她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一想到小雅竟以这样的方式撒手人寰,他恨不得现在就随小雅而去,要在那边永远陪着她,让她不受孤独,不受伤害,他发誓在那边一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王子明已经彻底失去生的勇气,他没有再生存下去的理由,他问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始终找不出自己有活下去的理由,哪怕一丁点。离去,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选择。
自从小雅死后,王子明上班亦是东一天,西一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完全不像一个上班人的模样,对单位的人亦是不理不睬,大家都知道他的事,亦就少和他交流。倒是秦民,他深知造成王子明今天的结果自己亦有一定的责任,加上谢小雅的死亡,心里除了不安还有些过意不去。对于王子明的上班态度,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对其他人说:“每个人都会有不顺心的事,大家要学会包容、理解。”暗地里,他是真的害怕起王子明来,现在王子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有一天想不通,把这些事情的起因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他了解王子明,他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了解。王子明秉性豪放,不拘小节,办事忠诚老实,但这种人一旦横起来,是什么事都会干得出。秦民几天睡不着,有时半夜都会惊醒,妻子问他是不是中了邪,他说没事,最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睡眠不好。他决定找齐县长聊聊,听听他的意见。
在秦局长的小隔室里,两大张单人沙发上,一面坐着秦民,一面坐着齐县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秦民拿出新进的法国红酒,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让周春梅发一些过来,红酒成为他和齐县长的专用酒。这琼浆玉液越喝越让人阳春白雪,二人都对此赞不绝口。秦民在高脚杯里倒上大半杯红酒,端给齐县长,又在自己面前的杯里斟上差不多同样多的酒,然后两人轻声碰杯,红酒在高脚杯里荡漾,像一面飘扬的红旗。他们每人轻呷了一口,又把酒杯放在同样的位置。
“这个事情总让我睡不着,你不知道,我已经许多天没有睡过好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整晚做噩梦,惊醒时全身汗津津的。”
“兄弟碰到什么不顺的事,但说无妨。我当哥的应该理应承担,随叫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哥说得太好了,兄弟什么事不得仰仗哥的帮助,没有哥的好日子,哪有弟今天的幸福。”
“别扯其他事,有话快说,别什么事都磨磨叽叽、拐弯抹角。”齐县长端起酒杯用力嘬了一口红酒,没有向秦民示意。
“就是老街的谢小雅出车祸死的事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不是雅阁士店的店长,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年轻漂亮挺可惜的,可是这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又——”
“齐县长想到哪儿去了,我有些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
“难说。”齐县长脸露奸笑。
“她是王子明的女朋友,王子明你该认识吧!”
“这倒是有点出乎意外。不过这和你睡不着做噩梦有什么关系吗?又不是你害死他的。”
“我当然不可能去害死她,她死于交通事故,这个结果大兴公安局已经公布。”秦民端起酒杯,示意齐县长举杯,齐县长没有回应,就自己轻呷一口红酒。“不过,在出事之前的二十分钟,他是去为王子明还账,还他的赌账。”
“赌账?王子明会赌钱吗?你不是说过这人挺实诚吗?”
“以前是不会,不过后来会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大兴公安局知道的,负责此次调查的赵华和我是朋友,是他告诉我的,到现在人们都还不知道谢小雅是为王子明还赌债才遇车祸的,赵华没对外面公布,因为债主赵贵和他是远方弟兄,大兴一家地下茶庄的老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非常上心,也不知道这件事和你我之间有什么关系,不就死一个人吗?”齐县长又用力嘬了一口,秦民又及时给他满上。“全中国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各种各样的死法都有,要不要我给你列举列举。”
“那倒不用。秦民走上赌钱的道路,与我们没给他兑现奖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