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朱砂碑前识愁滋味2(1 / 4)
外伤之痛自不必言,元气耗损引起的内伤疼痛也不少,山河知道那种感觉,绝不好受。
受伤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了,只不过年少时有父母亲照顾,并上最好的药和各种丹补汤补,很快就恢复了,所以即便是受伤也并不觉得有多痛;后来受的多数是皮外伤与致命伤,疼痛也是一瞬之间的事,若要如朝天歌这般克制隐忍,恐怕也做不到。
山河睫毛微颤,抖落了水珠,褪去朝天歌那件湿透的里衣,将他胸膛的血迹擦干,之后又撕下自己算还干净的中衣为其包扎伤口。
夜间的山风大,好在有门墙遮挡,卸了一部分风劲,但也吹进来了一阵阵寒。
山河忙不迭帮他把外衣套上,抱起他便往朱砂碑后去,寻了个挡风的角落放下,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一丝不苟地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饶是活了几百年的人,见多了生老病死,也该懂得如何照顾人,但如今夜这般的,毕竟是头一遭,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一番折腾后,山河早已汗涔涔了,倒地而坐,静静地看着他出神。
他应该没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吧?
这人原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如今却在这清冷的墓庐里吹着寒风忍着痛,山河心里不是滋味,看他此刻毫无设防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会是头沉睡的冰川猛兽。
那眉目间为何总是透着高冷清俊,要是能笑起来,必定十分迷人。
山河想起初见朝然时那笑容,竟情不自禁抬手轻碰那如身姿般硬朗的高高眉骨与挺直鼻梁,待晃神过来,手已触碰到了朝天歌微抿的唇,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惊的一瞬抽了回手。
山河着实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呆呆地看着这双肇事的手,忽又想起了什么,忙抬眼看向朝天歌,见他还是那样安静躺着,遂庆幸地呼出一口气:“幸好。”
幸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尴尬,这感觉像极了做贼心虚。
片刻之后,他对自己趁人之危的做法有些懊恼,紧忙喝了一口水,方清醒不少。
清醒之后又失神般靠上朱砂碑,这一倒靠,想起了碑后面的文字,他旋即转身细看,但因光线昏暗,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靠着触感来识别。
他大概摸出了前面十六字:一介凡夫,仙根难种,三尺微命,情深不寿。
何解?山河沉吟思索半晌,猜测或许是他因多情而误了修行,最终折了寿,情也终不得长久,而此事对于一脉之祖而言,不是舍生取道义,却偏折在了“情”字上,似乎上不了台面,更不足以为后人道之,所以才刻文在碑后头?
假使这个猜测成立,山河也不敢苟同他们的做法,世间修道者千千万万,敢为情而义无反顾者却寥寥无几,在他看来反倒是条汉子,至于功过与否,后世自有一番衡量。
不过猜归猜,真正指什么还得看后文说了什么。
他指尖继续摩挲,默读出了后面的一段文字,便知道了族谱上的语焉不详,在这里都补充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