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雀在后（上）（1 / 2）

城墙之上，厮杀声愈演愈烈。

城墙之外，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嗖嗖而来，爬墙的敌兵如倾巢的蚂蚁般不顾一切地往上冲。

城墙之内，无端冒出来的敌兵如嗜血猛兽般张牙舞爪，满面鲜血地朝城门飞奔而去，全不顾及个人性命。

守城的士兵，既要抵挡住城外敌军的轮番进攻，又要提防城内的敌军伺机打开城门，早已分身乏术、疲于奔命。

火光四起，喊杀震天。银色的利剑，墨黑的暗箭，锋刃的长刀，在空中挥舞不绝，鲜血飞溅，哀嚎遍野。

晋王府内，一波接一波的士兵，自密道内喷涌而出，然后火速奔往城门附近，展开殊死搏斗。

李芹芹听着远处隐隐作响的厮杀声，整个人惴惴不安、神情恍惚，直到密道口的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暂缓一口气，稍稍安定了神色。

此时，殿内只有李芹芹、王蔷和绿珠三个人。

王蔷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大殿后，转头对李芹芹言语道：“这晋王府，和当初的南川王府没什么两样。看来，陈泓业手头并不宽裕。”说罢，他面露奸猾，取笑道：“说好的金屋藏娇呢？”

李芹芹冷冷白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说话，绿珠抢先一步道：“晋王如何能与世子相提并论。在奴家眼中，世子就是天上的太阳，光芒四射、耀眼夺目。”说这话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蔷出神，眼中似有星辰大海。

王蔷转眸望了绿珠一眼，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然后继续凝神望向李芹芹，等着她的回答。绿珠对那一回眸已极为满意，微红着双颊，依旧如痴如醉地注视着王蔷。

“这年头，干事业的男人大多缺钱。”李芹芹懒懒地回答着，避开了王蔷话语中的真实意图，“你铤而走险攻打南川都城陵平，不正为此吗？”

王蔷哈哈大笑，带着轻蔑的口气反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杀烧抢掠一番后，就会撤离陵平城。你真当我是贼寇？”

李芹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接口道：“南川皆在北国掌控之中，你就算拿下陵平城，也不过是一座孤城，能支撑多久？”

没想到，王蔷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是土生土长的南川人。我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南川之王。一旦我攻下都城陵平，南川所有的百姓都会臣服于我，所有昔日的旧部幕僚皆会为我所用。”

“陈泓业，一个北国的皇子，如何能使南川心悦诚服？就算他逃到北地，调集兵马，我也能迅速号召南川百姓一致对外。更何况，戎狄大举入侵北方边境，料北国皇帝也拨不出多余兵马支援南面。”

闻言，李芹芹不禁长叹一口气，劝慰道：“天下终将归一统，你所谓的复国，注定毫无意义。你又何必劳民伤财，徒增百姓的不幸和痛苦呢？”

王蔷冷哼一声，怒甩衣袖道：“天下，是南川人的天下，亦是我的天下。只有我，南川王之子，才能给南川百姓带来幸福和安宁。”说罢，他定睛望向李芹芹，带着七分愠怒三分爱怜道：“我只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李芹芹微微一怔，思忖了片刻后，摸摸肚子道：“你不介意我怀着他的孩子？”

王蔷深吸一口气后，扭头道：“不介意。”

“我介意。”李芹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