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遇萌新小妖一只(1 / 5)
这股熟悉的香味,与芷兰香粉同出一辙。芷兰香粉有独特的配方,别家的胭脂水粉万万模仿不出。
柔嫩的小手,是握着树枝的手背。一惊之下,申式南这才发现,对面的树枝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本来,他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思考与胡晓非的谈话。胡晓非有意结交他,给他讲了很多,讲他如何吞并那些小当铺,讲他进哪个侍郎的公事房甚至不用通禀,推门即入,到哪个布政使的别业如同进自己家。
申式南十多岁起,就在几位舅舅的教导下,融入了文官群体。胡晓非讲那些事对他们这个群体来说,并不是秘密,不过是执行细节上的大同小异而已。
可申式南也曾随母亲漂泊异乡。为了让他过得好一点,谢清溪在启程前往云南沐王府之前,典当了自己的首饰,卖了自己收藏的字画。可以说,申式南也尝过人间疾苦。
尽管那时还小,但母亲牵着他小手走出典当行时,她藏起来的凄苦之色,还是被申式南记在了心脑之中。在己岩村的那些日子,更是让他亲身体验了最底层百姓的生活。
故而他打小就对当铺没有好感,郭范案接触到那些被催收逼迫得家破人亡的事例,更是刺激了他胸中积压的怒火。
胡晓非说的没错,全天下的百姓,不过是官僚们眼里的牲口。要不然,儒家经典的四书五经里,也不会有“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一说。
州牧州牧,牧的谁啊,不就是百官治下的百姓万民么?《逸周书》命训篇说得很直白:“古之明王,奉此六者以牧万民,民用而不失。”
就连素有贤名的管仲也说过:“主,牧万民,治天下,莅百官,主之常也。治之以法,终而复始。”
申式南已经半只脚迈进文官阶级,可他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因此他想一个人静静,走一走这无人的大街,顺便想一想,大宋夜市繁华,百姓可以彻夜欢饮,为何国朝要有宵禁?这不是逼着马倒退拉车吗?
上树之时,他心中想的还是这些令他困惑不已的、乱七八糟的问题。抓到那只与钱樟落一样温软的小手之后,他意识才回到现状,急忙放开右手,左手随之用力,枝叶晃动起来。
臀下本就只搭了半边,右手失去支撑,加上酒意七分,顿时立足不稳。慌张之下,右手再次抓住了那只紧握树枝的小手。
紧接着他听到“嘘”的一声,巡城军士已奔近,距离这棵树不足两丈。若有晃动,定会被发现。本来没什么事的,要是被发现他与另一人在树上,那可就再也解释不清了。
两人都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申式南眼睛适应了树叶间的昏暗,看清了对面是一个轮廓优美的女子。就是不知道为何会先他一步藏到树上的。
可能是二人躲得早,未被发现踪迹,两队军士交叉着奔过,根本就没有查看树上。再说,这附近街巷的大树不止一棵,除非发现人影上树,否则不可能连树也搜查。
等人走远,申式南把手挪开。女子吃吃轻笑:“喂!你偷了什么?”
听声音不到二十岁。
申式南心念一动,轻声道:“唉,别提了。啥也没捞着,只摸了一个不值钱的令牌。你呢,有什么收获?”他知道贼不走空的道理。
“我也运气不好。那户人家真小气,厨房里全是肉,萝菔白菜叶都没多少。对了,令牌好吃吗?”那女子低声咕哝。
申式南迷糊了:嗯……都是肉还小气?什么情况,哪有人半夜去偷萝菔白菜叶的?
不明所以,只好出言试探:“喂,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