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5)
她本是安陆一个乡下姑娘,就该老老实实,嫁一个实在的农家汉,生在安陆,死在安陆。
是她不自量力,是她痴心妄想,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走到这一步。
往后年月,她只有自尝苦果,承受老天给自己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昏死过去,焦妈妈匆匆过来,到床边扶她道:“少夫人怎么样了?只怪我,刚刚出去院外,正好碰到位认识的夫人,她竟也来了庵堂,怕她起疑,我和她在外面待了许久。”
施菀醒来,那阵巨痛已渐渐退去,只有残存的隐痛,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与力量一样,不剩半点力气,冷汗淋漓,浇得她从头到脚仿佛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焦妈妈打来热水,替她将身上擦净,换了衣服,随后换下鲜血染遍的床褥,将之全装在了一个大布袋里,拿着东西出去。
隔了很久焦妈妈才回来,陆夫人也来了,坐到床边,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喝汤。
施菀闭着眼,无力地摇头。
焦妈妈便说:“那先把这药喝了吧,是补身的,以后每日早晚喝一碗,身子很快就好了。”
施菀撑着起身,由焦妈妈端着碗,再次将一碗浓黑的药汁喝下去。
虽是补药,却仍是难喝,满口苦涩,药在胃里翻滚。
她连漱口都没力气就又躺了起来,苦味从嘴里蔓延至心里,瘫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陆夫人在床边说道:“厨房里给你炖着鸡汤,待会儿要是饿了,就喊焦妈妈来给你盛来。”
施菀没有动的力气,却还是点点头。
陆夫人又安慰道:“好好歇息,没事的。”随后又坐了片刻,便离去。
焦妈妈在房中多待了一会儿,见她也没什么事,便关照她两句,让她躺着,自己出去了。
房中一片寂静,能听见外面的秋风瑟瑟声,也能听见自己一下一下孱弱的呼吸声。
她就这么躺着,如同死去一样。
夜很长很长,从未有过的漫长。她睡一会儿,又醒一会儿,寒冷孤寂,一点一点熬,身体似灯油,能看得见耗尽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