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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她心中泛起微微和讶异。
她记得陆璘一向不愿提及自己的家世的,从不会和人说自己是当朝副相的儿子。
当然,照他的习惯,也不会说自己曾在京中做高官,那时他甚至当升官是耻辱。
大概是四年过去,他多少也变了一些吧。
第42章
几名女子一时都不说话,陆璘看向那带孩子的妇人道:“许珍娘,你丈夫为何会与徐家家丁打起来?”
许珍娘立刻要跪下,陆璘道:“不必跪,你从头如实道来便好。”
许珍娘沉默半晌才说道:“那家丁的爹,是我们庄子上的管家,前两年我生病,半年下不了地,地里就我男人一个人忙活,收成不好,那管家却还要收与往年一样的租,加上官府还有身丁钱欠着,我们实在交不出来。
“我男人脾气不好,那时就和他吵起来,说他欺负人,要和他拼命,我知道要是由着他这性子,肯定要出事的,这时候管家说只要我陪他睡一晚上,他就放了我们,我答应了。后来这事被我男人知道,和他们打起来,就被他四个儿子围在一起,生生打断了两条腿,如今就算废了。
“阿英说这里能挣钱,我想着她是大姑娘都来了,我都嫁过人了,也不清白了,还怕什么,就也来了。”
陆璘又问:“庄子是徐家的?”
“是。”许珍娘回答。
“你们种地一年,要向徐家交多少租?”
“算下来多半是七成,但年成不好的时候太少了他们不高兴,就可能到八成。”
陆璘问:“抽成如此高,为何不转租别人家的地种?”
许珍娘说道:“当年村里的田被徐家断水,收不了粮食……”
“村里的田?”陆璘打断她:“详细说这件事。”
许珍娘便从头道:“就是我们村的地,正好在徐家祖坟旁边,都是良田,徐家那会儿要修祖坟,说要买我们整个村的地,我们自然是不卖。正好那年天干不下雨,他们承包着全村的水塘,便吩咐他们家下人,把所有水塘都守着,不让我们汲水,就这样田里干了两个月,地都裂开了……”
庄稼人最惜地,前面许珍娘尚且平静,说到这里,便湿了眼眶:“他们说越早卖地价钱越高,越拖价钱越低,几家在庄稼要死时就同意了,我们多熬了几个月,到年底粮食不够吃,眼看要饿死,也就卖了,之后家里就没地了,做了他们家佃户,我们村的田都是他家的,如果去别人那里种,还得跑三个村子,而且别家也跟着他家学,也没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