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见宗汝霖(2 / 2)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再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看古人大智。刚刚激动了一把,老头一顿高汤灌下来,差点把自己绕进去。老头作为磁州知州,还能不知自己的使命?告和使!是前去乞讨讲和的。莫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蝴蝶翅膀多闪了几下,历史车轮稍稍偏轨了?
还真不准,历史上,赵构一行在磁州也是稍作停留,立即南下相州,原因就是磁州军民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对王爷不能动手,对官老爷和属下热可不客气,结果,堂堂告和副使、刑部尚书王云就让人活活揍死了,也直接导致康王赵构和宗泽产生嫌隙,加上相州知州汪伯彦一鼓动,赵构心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闪……”让汪伯彦护拥着,去了他的老窝。单看这一点,汪伯彦可比宗老头狡猾得多。古代从龙之功,都是要封侯拜相的。可不,赵构一上台,这子立马当上了左仆射、同平章事,官居左相。
现在宗泽话里有话,“率众抗金”,这不是和钦宗大哥交给自己的任务满拧吗?可自己穿越而来,这“告和使”的使命也就结束了,可不该你宗老头出来啊,这叫僭越。替上位者谋,做,可以,但不能,你比领导还聪明吗?古人讲“守拙”,哎,宗老头,你就这么急猴猴的出来,让我这“告和使”怎么接话?你看不见我也是大杀四方,但从不讲话吗?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老头,咱再等等,啊。
赵构摸了摸腰间赵桓走时钦赐的玉带,毕竟是兄弟之间骨肉相亲,一份责任沉甸甸的,同样压在他的心头。
“宗大人”赵构回头招呼道。“最近金兵情况如何?开封可有战报传递?官家情况如何?”
宗泽道:“回禀王爷,磁州、滑州、开封一线,已是敌我势力交叉纵横,主要是各地勤王之兵时间、地点、没有协调统属,各自为战,不能聚合成力;据探报,金兵西路完颜宗翰大军已在河阳渡过黄河,直扑东京;东路完颜宗望大军攻陷真定,已近绕路渡河南下;恐怕不日就要合兵开封城下,局势堪忧。”
宗泽知道实际情况要严峻得多。各地勤王之兵不仅互不统属,而且观望态度居多,都不想成为第二个张叔夜。(张叔夜在开封首次围城之时,尽起勤王之兵上万,冲进开封城,却又再次被金兵围困,成了孤军)。想到这里,宗泽向赵构望去,刚才赵构给宗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是赵构通杀金兵的功夫多高深,而是方才最后的一席话,深谙统兵之道。大宋本就文强武弱,一个能和武夫谈笑风生、有情有义的王爷,潢贵胄,大好青年,无疑让宗泽心中希望之火渐升。可经历过哲宗、徽宗、钦宗三朝的老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赵构是个什么人物呢?朝中大朝臣皆云:“康王目光如炬,好色如父,侍婢多死者,花花太岁是也。”
但今日一见,宗泽但觉坊间所传不真,其所作所为,完全是一副忧国忧民之境界,也不像被酒色掏空的样子,反倒是有一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和宗泽以及一干人众来到山坡顶,赵构将王云、高世则等使团众人介绍给宗泽,宗泽略微回礼,看得出,老头还是有成见的。赵构也不点破,事情千头万绪,得慢慢来。怎么,大家也是劫后余生,又是不折不扣的一次大捷,大家伙心情还是有些激动。赵构扈从诸位将士已是彻底臣服赵构,军队里,哪个当官的本事大,不怕死,能领着大家伙儿往上冲,打胜仗,又能体恤部下,大家就服谁,古今如此。
高进把“追风”牵了过来,道:“王爷,‘追风’。”赵构伸手接过缰绳,“追风”已是嗅回到它熟悉的味道,在赵构身上蹭个不停,欣喜不已。赵构轻轻拍拍“追风”的脖颈,感觉到马身已是清理干净。高进又道:“吴大哥已是把‘追风’照料的很好,干粮、温水均已经喂过,换了一副肚带,马身擦过了。”
正着话,吴家老二牵着额鲁赤的那匹“乌云踏雪”过来,向赵构行礼道:“王爷神力,应陪双驹。这匹马儿,唤作‘乌云踏雪’,也桨乌云盖雪”,通体毛色乌黑似缎,四蹄节处生有簇状白毛,出自大辽西域;殿下的‘追风’,脑门白旋,唤作“千里一盏灯”,乃左骐骥院不二良驹,同属‘黑骏三奇’之一,耳如削竹,眼似垂铃,腹平尻翘,鹰胸羚肋,蹄如扣龟,赌是一匹好马。只是这匹‘乌云踏雪’新丧其主,殿下还需耐心调教一番。”
赵构不知是何缘故,对通体黑色的骏马颇有偏爱。这一点,倒是和王锋极为一致,故笑道:“吴家二郎有心了,但不知黑骏另一奇叫什么?”
就好像挠到了吴老二的痒痒肉一般,吴老二呵呵一笑道:“王爷,另一奇桨抱月乌龙驹”,相传乃大唐尉迟恭坐骑,其色黑中透紫,光华非凡,胸前一缕白迹,形如弯月,大宛良马,乃三奇之首。”
“哦?有机会倒是想见识见识这‘抱月乌龙驹’。”
“属下定会留心在意。”
“那就有劳吴家二郎了。”赵构接过“乌云踏雪”缰绳,将其系在鞍上,两匹黑马倒是没影敌我意识”,反倒是相处融融。
回头冲宗泽道:“宗大人,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去磁州再叨扰宗大人吧。”
宗泽忙拱手道:“王爷言重,能入我磁州憩,乃我等军民之福,殿下请。”
完,大手一挥,磁州军士引路前行,行军队形变换扈从阵势,自有军马携带阵亡将士遗体,队伍向磁州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