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往（2 / 2）

曹佩宁身影一颤。

“我来的第一日就曾问你，你想要什么。”胡奴站起身，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老者，脸上沉静，眼里有威严，也许是灯光，这淡淡的瞳色隐隐泛着金光，一改往日的稚嫩的声音。

曹佩宁甚至不敢抬头，只是跪着，话到嘴边，他很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下去，但是他不能不说。

“五年前，王家一夜间毁于一旦，无一生还，三年前是李家，那时我就在等，等曹家的下场，可是八个月前，我知道您上岸了，我想可能还有机会，所以放了消息出去，小姐，我死不足惜，可是现在曹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我背叛了您，和他们无关。”

曹子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难以想象这两个江湖世家的消亡会和这么一个小姑娘有关。曹佩宁身影一晃，硬生生撑着不敢倒下，直到此时他才敢直视胡奴的眼睛，说：“我可以不得好死，可是曹家不能，小姐，人之将死，求您帮我最后一次。”说到最后甚至有些许的梗咽。

胡奴一言不发的听他说完所有话，谈不上失望，也算不上原谅。

“我答应你。”

听得这声答复，曹佩宁并没有多少欣喜，只能佝偻着身体伏的更低，甚至有些梗咽的呜咽，在场的人都像是能听到他的悔恨，看着他往前挪了几步像是要抓胡奴的衣摆，在场的曹家男人脸色很难看，可是除了沉默，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胡奴低头看着伏在自己前面的老者，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年迈的，曾经的他也是个眼中有光，心里有火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眼看着他已经要碰上衣摆，胡奴往后退了一步，继而转身离去，扬起的衣摆稍许拂过曹佩宁的手。

眼看着胡奴离开，曹又下意思的想要开口留人，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拽住了自己，连自己一向冲动的二叔也只是沉着脸看着她离开。

张淼跟胡奴一路走着，手上捧着一个锦盒是他们即将离开曹府时，曹又追出来交到他手上的，他心里还是有很多的疑惑，那年他垂死被救，之后受人之托来照顾胡奴的，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底细，那日她从海上乘着一叶扁舟上岸，好像就知道自己是来找她的。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可是刚才那一幕，他发现她并不简单。尤其是面对了今夜的一场刺杀，自己分身乏术时，她也只是看着不慌不乱，他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曹佩宁的那一挡，有些多余了。

街上人已经少了很多，那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并没有让这场盛宴停止，靠着河岸的地方都站着不少的人，有人点着花灯，有人放着孔明灯，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笑意。

胡奴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甚至看到一个孩子央求自己的母亲给自己买零嘴撒娇，看着那个母亲一脸无奈的掏出几个铜钱，数来数去勉为其难的买了一袋。

“兄长，我也想要。”

在她身后的张淼一愣，上前看着她，只见她直勾勾的看着不远的一对母子，眼里是艳羡，他以为她是想要零嘴，就要过去买，却发现胡奴拉着自己的衣袖，轻轻地摇头。

胡奴淡淡地说：“我我只是只是忽然有点羡慕。”

一个念头划过张淼的脑海，他低头看着自己眼前不及自己下巴的的小女孩，她还是看着不远处的人，这一刻的她却显得的很落寞，好像这场姑苏这行，勾出了另一个胡奴，或者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所以那个人说，‘阿奴是个寂寞的孩子，不用特意寻找，你一眼就能知道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