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今生 噩梦尽头,沉沉终于望清了自己的……(1 / 6)
“三郎呀, 三郎。”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柔柔响在耳边。
过往种种,如琉璃易碎,前尘往事,似过眼云烟。
究竟是庄周梦蝶, 抑或蝶梦庄周?
【妾将死, 愿葬于江都。然病容憔悴,恐使母忧。
请殿下开恩, 以火焚妾之骨。轻便从行, 可归故土。】
到头来, 她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纵使这场梦的终点, 仍然是那条看不见尽头的、暗无天日的黑色甬道。
但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来时的路——
从露华宫到青鸾阁, 从青鸾阁, 到王府少有人至的东厢小院。
梦里的她, 如局外人般站在“自己”身旁,看着那骨瘦如柴的小姑娘被谢婉茹带出朝华宫,头也不回地背起包袱离去:于是, 没有肥肥, 没有地宫。
甚至,在那场梦里, 连魏弃的脸也好似蒙着一层白雾, 看不清切。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由始至终,她只在朝华宫中,呆了不到四十日。
后来,便与魏骁重逢,成了他名不正言不顺、用一顶小轿抬进府中的妾室。
再后来,妻妾不和, 后宅不宁,她又成了三皇子妃——那位平西王府千金的眼中钉。
梦中的她,似乎,也曾极力地想与赵明月和平共处,曾试图挽救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中、不得不随波逐流一路直坠深渊的命运。可那些笨拙的讨好,努力的“模仿”与谦让,在生来尊贵的王府千金眼中,终究也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罢了。
正如琴棋书画,风花雪月,本就是与她那双粗糙的、长满细茧的手,压根不搭边的事一样。
她讨不到赵明月的好,更无法再在魏骁面前,做从前那个看似无忧无虑的自己。
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开始不停呕血,到最后,甚至日日上吐下泻,腹痛如刀绞。
在“她”的记忆中,那是一段——无时无刻不痛,无时无刻不想着一了百了的日子。
可那“病”,或者说,那毒药,仍是折磨了她整整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