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经略大学士傅恒(1 / 1)
虽然我十分配合,可是嬷嬷的巴掌仍毫不留情地落到我脸上,挨了十余个耳光,不但我的脸又痛又痒,就是耳朵也嗡嗡直响。
我心里想着乾隆若再出来,我怕是顶不住了。忽然院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了,乾隆冷着脸冲出来,那嬷嬷眼睛倒尖,看到乾隆出来,和按着我的两个嬷嬷招呼一声,急速徒太后身后。
后力忽然撤了,我身子向前一抢,若不是乾隆过来的及时,怕是我得来个狗吃屎。乾隆把我抱在怀里,我此时可不敢昏,否则我这一通打就白挨了。我抱住乾隆的胳膊:“皇上,臣妾嗓子冒烟了,可否请皇上赏口水渴。”
乾隆最重礼节,先给太后见了礼,命人请太后去东配殿休息。起身时叫那三个嬷嬷每人去领四十板子。
然后俯身抱起我进了西配殿,把我放到床上,亲自为我倒茶,把茶盏递到我嘴边,我端起来一饮而尽,把茶盏递给乾隆,乾隆冷着脸,李玉这回倒是挺有眼力见的,捧着一个瓷瓶递给乾隆,乾隆打开闻了闻,我鼻子挺好使,闻着似花香,我问:“这是什么花酿的露,倒挺香的。”
乾隆以手指抹了些,轻轻涂到我脸上:“脸都肿得像个猪头似的,还惦记着吃。这是伤药,你的皮肤嫩,若伤了脸,可不是玩的。”
我笑道:“总听皇上臣妾脸皮厚,今儿倒第一次听皇上臣妾脸皮嫩。何况能得皇上为臣妾抹伤药,我这脸可是因祸得福了。”没想到一咧嘴,竟没咧动。乾隆是又心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朕额娘打你,做儿子的算赔罪了。今儿朕原打算拼着一身剐,也要把凶徒揪出来,没想到皇额娘倒对你动了家法,虽知道她是以你引朕出来,可朕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乾隆真够聪明的,我问道:“皇上怎么看出太后用意的,臣妾若不是见太后哭也察觉不出太后之意。”
乾隆又剜了一块药,涂我另一边脸,闻言,手上加了些力道:“巴掌还没落到你脸上,你叫声就出来了,朕原本不想理睬,可越听你叫得越惨,实在忍不住,还是出来了。”
我头向前一探,亲到乾隆嘴上:“还是亲娘好。”乾隆没解其意,我笑道:“臣妾把皇上当亲娘了,知道娘是不会扔下孩儿不管的。”乾隆被我气乐了:“都胡些什么?”
我问乾隆:“可审出些什么了?”
乾隆怒道:“若是再等一会儿,势必能审出来。当日凶徒被侍卫打瞎双眼,弄瘸双腿,人都能跑了。朕当时就猜测,侍卫中必有内奸。今儿一试,果真如此,朕非要揪出这幕后黑手不成,敢暗害你,欺负人竟欺负到朕的头上了。”
我:“不论谁想害臣妾,都是因为皇上疼臣妾,即便能查出幕后凶手,又能如何?难道杀了他,就能保臣妾今后无忧?臣妾不想因后宫之事,而使下人心惶惶。”孝贤皇后崩逝,让乾隆看清官员的冷血无情,因剃头案赐死塞楞额,瞻对、金川之战又让他看清官员的无能,斩了讷亲、张广泗,庆复、李质粹。若再因为我令朝野动荡不安,乾隆就当真被人认为是暴君、昏君了。
乾隆还想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太后的声音:“好。”乾隆和我回过身,见太后由宫女扶着走进来,太后石青色的狐皮袍子上沾着雪,想是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
我和乾隆忙起身给太后请安,太后先扶起我,然后示意乾隆起身。她拉着我的手,脸上露出惭色:“刚刚哀家实因母亲苦苦相迫,不得已想此下策,以至你受苦了。难得你年纪,却有如此心胸、哀家甚感惭愧。皇帝,既然令嫔都如此,你就网开一面,否则你外祖母的性格你知道,如今年纪渐长,脾气也渐长,早不把我这个皇太后放眼里了。”
乾隆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我:“可是有一次难保第二次,放虎归山必要伤人。”
太后:“令嫔大度饶他一次,若还不知悔改,凭他是王候公卿,还是皇贵妃、贵妃,别皇帝,就是哀家也不依。”
乾隆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太后:“朕可以不深究,但是这子的家人绝不能饶,他不畏死,必是有人许其家人高官厚禄,朕偏不让他得逞,以免后人效之。传旨,张榜下,‘刘秋柱谋害皇妃,罪及满门。’”乾隆许是对我太了解了:“你若再敢求情,朕就将其祸灭九族。”
乾隆拉着太后坐到炕上,伸手拂了拂太后身上的雪:“外面下雪了?皇额娘再有什么话,打发人传个话,朕过去,大雪还劳烦皇额娘亲自跑一趟,儿子真是愧疚。”
叫你过去?人家过来,你还不让人进门呢,不过这个话,谁都能,唯我不能,来去,乾隆还不是为了我。
皇太后握住乾隆的手:“傅恒出征,也有些日子了,这孩子虽位列公卿,倒是个妥当孩子。只是他自生于公侯之家,这一路上定是吃了许多苦。”
乾隆道:“庆复、讷亲、张广泗经略时,十数日收不到一次军报,而今傅恒隔日便有一次军报回京。吏部尚书达勒当阿等奏,‘自初七日起程,皆行山肋,路险处,大学士皆下马步行,初八日降雪,路愈险滑,大学士步行五十余里,申刻至树林口住宿,初九日雪未止,起程即步行,至赦山,乃成都军营第一险路,上下四十余里,寻常时只能牵马步行,今年因连日大雪,路途更加湿滑,牵马不能上,大学士命达清阿设法令马匹缓上,亲率众上岭步行,至极滑处,一二步即倒,有十数匹马坠入山涧,次日达清阿将大学士所乘马带到,官兵皆无马,大学士不忍独自乘马,一路上与官兵同行,步行七十余里于酉刻方至住宿处。大学士身体颜甚佳。随从官兵,莫不称异。’收到达勒当阿奏书,朕实为不忍,足见人自不同。有负恩者。即有知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