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黑铁时代06（2 / 6）

反正董仲舒应该已经习惯了他的愚蠢和幸运，那就可以随便问了。</p>

董仲舒眉眼冷凝，低头看着酒杯，“你难道不明白，那些人并不值得你去理会。”</p>

东方朔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我自己也很好奇。”</p>

董仲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以手扶额，久久没有出声。</p>

东方朔赶紧殷勤地再倒一杯酒。</p>

董仲舒慢慢说，“我们的陛下，你可以说他刻薄寡恩，但不能说他缺乏远见和胸襟气魄。”</p>

东方朔睁大眼睛，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p>

董仲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妇人之见！你知道这次出征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吗，这种紧要关头，陛下怎么可能用制衡和约束这样的小道，给大将军添堵！陛下难道是那种会拿江山社稷，王朝命脉开玩笑的人吗！”</p>

东方朔唯唯诺诺，不敢说话。</p>

董仲舒慢慢摩挲着杯口，忽而露出一个冷笑，“有时候我觉得那些人真是可怜，半生汲汲营营，归来仍是庸人。但更多的时候他们的愚蠢简直叫人无法忍受。”</p>

东方朔茫然地看着他。</p>

董仲舒自顾自地说下去，“制衡，约束。不觉得可笑吗。大将军一世人杰，有当年高祖座下淮阴侯的遗风，区区博望侯，就能动摇他的威望吗。你见过用绵羊去制衡猛兽的事情吗。”</p>

东方朔听在耳中，总觉得话中有话，可苦思冥想之后，又终于没有所得。</p>

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既然绵羊无法制衡猛兽，那如果同样是猛兽，是不是就可以用来制衡猛兽。</p>

但此时他只是忍不住问道，“我曾经听说，兵贵神速，尤其是这样重大的战役，应当更看重军队出征的速度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博望侯前去呢？”</p>

董仲舒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博望侯持节而去，不是因为陛下要更快地结束这场战役。”</p>

东方朔又找回了那种自己和一条狗没有区别的奇妙感觉。</p>

明明董仲舒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为什么就感觉无从理解呢。</p>

董仲舒摇了摇头，忽然说，“博望侯……其实也算一世人杰。将他比作绵羊，或许还是有些不妥当了。”</p>

东方朔感到茫然。</p>

此时此刻，还有人比他更茫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