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2 / 6)
几人压下心中揣测,各自整理冠帽,在门外除履,只着布袜走进室内。
房间内点着七八盏铜灯,灯身铸成飞禽走兽,造型夸张,眼睛格外大,带有显著的楚地风格。
灯身顶部延伸枝杈,枝杈末端托起灯盘。
火光在盘中跳跃,照亮昏暗的室内。
一架屏风落地摆放,屏风前未设桌案,散乱放着几只木箱。箱盖尽数敞开,箱中的竹简和绢一览无余。
公子项斜靠在一只木箱上,单手握着一卷竹简,微低着头,半面隐于暗影,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参见公子。”几名门客走进室内,一起叠手下拜。
“免礼,坐。”公子项抬起头,示意几人不必多礼。手指地上的竹简,开门见山道,“召几位前来实为兵事。”
门客的反应如出一辙,来不及安坐,纷纷探手拿起竹简。
“越国调兵?”
“观其势,恐二军齐出。”
“吴有异动。”
“魏君称病,对楚使避而不见。”
“上京……”
粟黑捧起一卷竹简,其中记录上京变故。出使晋国的刁泰回归,妄图挑拨天子执政,行事不秘被看穿,当日就以重罪下狱,家族也被连累。
“刁泰下狱?”粟黑紧锁眉心,对天子和执政的关系心生茫然。都言君臣不和,如今来看,貌似还有转圜余地?
“上京之事暂且不议。”公子项敲了敲竹简,吸引几人注意,使目光聚集过来,“越军突然调动,诸位如何看?”
“越侯薨,丧礼未完,应是虚张声势。”一名门客说道。
“不可轻忽。”另一人提出反对意见,“公子煜韬略过人,行事难测,不能以常理推断。谨慎起见,仆以为应慎重对待,命边境各城严密防范。”
“仆也认同。”
“尔等思虑过甚,公子煜固有才,国内根基不稳,有松阳君和钟离君在侧,必定束手束脚。之前诛灭梁氏和袁氏,想是越侯在背后推动。如今越侯已薨,君位定有争夺,稳固朝堂尚且不及,哪有余力向外发兵?”说到这里,门客朝向公子项叠手,信誓旦旦道,“公子日前屯兵邳城,想被公子煜知悉,这才调兵虚晃一枪,必在装腔作势。”
“此言差矣。”持反对意见的门客表情严肃,声色俱厉,“汝要误公子,实乃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