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挺涩的口感(1 / 7)
再读一遍就不必, 人有瘾便有软肋,她不是二叔。谢澜安想了想,从博古架最底一层取出一部春秋左氏传, 这是她小时候用过的启蒙书, 拍进胤衰奴怀里, 冷酷地说:“第本。”
一碗水端平了。
胤衰奴被拍得往后轻轻一趔, 洗软的白麻旧衣随他的身骨飘动,像落进水里的月, 无声漾出几圈白。
他表情仿佛有些遗憾。
听见女郎淡淡补充, “有不通处来问我。”他马上抬起晶亮的眼睛。
手里这本书的封皮有些年头了, 泛着陈年墨香, 胤衰奴小心翻开。
谢澜安的目光几乎无意识地,随着他那根白玉似的指头流连,倏地一顿,“等等——”
才想起那上头的批注是她儿时所书,当时正是被阿母逼着练字的年纪,每日少说要挨上十个手扳。戒尺够硬了吧, 她更硬, 挨多少打也要固执地完成功课,肿萝卜手写出的东西,难免歪扭。
她也是没想到成名已久后,有一日还会在初出茅庐的小子面前,有些颜面包袱。
正要给他换一本,胤衰奴已轻轻道:“女郎的字真好看。”
……行吧。
谢澜安心里嘀咕, 脸皮这么薄的人,拍起马屁张嘴就来。
不过看他抱着书本视若珍宝的样子,欣喜是真欣喜, 谢澜安便不与他计较了。
仔细想想,世上像他这般有心读书,却无书可读、读来无用的人又有多少?
门阀世家垄断宦途太久了。
谢澜安漫不经意地开合着折扇,推行新法,势在必行。
胤衰奴从那些她经年抚摩过的字行中抬睫,发觉她在走神时,神色都带了种散淡无情的凛然。
他渊海一样的黑眸里光芒细碎。
·
朝会上的争论还在继续,延及太学,给太学生们添了挥墨博辩的材料。谢澜安闲时也爱听听书生谈兵,当作一乐。
这日休沐,朝堂上与她针锋相对的郗符突然下帖子,邀她去东正寺吃斋。
这个节骨眼上,传信的又不是海东青。谢澜安看着请帖,在那张措辞简练的纸笺上弹了两弹,思索片刻,决定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