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少女(1 / 4)
苍白的光线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漂浮在屋顶上方,将这里的一切都照亮,阴影被这样的锋芒灼伤,蜷缩在墙角。
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毋庸置疑。
壁炉是由看不出品种的整块石料拼接和雕刻出来的,在荧光下泛着接近金属样的冰冷青灰色,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黑色残灰。正对着壁炉的是一张宽大的床,四角的深褐色立柱围绕着它,油亮笔直,鹅黄色的纱质床帘被整齐地挂在上面,由丝绸的缎带绑好。
梳妆台和衣柜是光滑硬质的核桃木做成的,样式很简单但是非常实用。上面放着一顶绣了月桂叶纹样的手工缎面女士帽,很复古的款式,浅绿色的帽带沿着桌边垂到下面,像一条绿色的小溪。一件巧克力色的连帽斗篷正搭在沙发上,铺开的袍摆处是缠绕的简练鸢尾花线条刺绣。
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悬挂在墙上,里面映照着同样是深褐色的茶几和上面摆放的一只素色瓷瓶,以及里面团团锦簇的红白玫瑰,浓艳热烈得好像刚刚才从花圃里被剪下来,还带着阳光的温热和活力。甚至还有一套茶具正放在桌上,杯口朝上放着,瓷盘边上就是一本书。
靠窗的那面墙是两个高大的书架,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厚实的帘布把窗外的景色笼罩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墙壁是被和着天然颜料涂刷过的低调姜黄色,能够恰到好处的把整个房间的其他亮点烘托出来。
整个屋子的色调非常温柔细腻,那种无形的温柔甚至通过许多的细节,蔓延到了每一件家具和这里的空气里,让你的视线根本捕捉不到哪怕一个的尖锐棱角。
奥罗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房间,莫名其妙地开始有点哆嗦。
这种鲜活的温情还活在这里,活在那些玫瑰的柔嫩花瓣上,活在那个随时等着承接茶水的杯子里,活在那本随意放在那里的书上,甚至连那层厚厚的壁炉灰烬里都是。
这里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让奥罗拉清晰明白地感受到房间主人残留在这里的痕迹与气息。她的体温,她的味道,她的音容笑貌都还盘踞在这里,仿
佛一个幽灵在游荡。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摆成了一种慵懒闲适的状态,就像它们都确信它们的主人会在下一秒就推门而入一样。
奥罗拉爬起来,蓝莓酱缓缓扇动翅膀悬浮在她身边,茶卷也跳到了她的肩头,警惕地看着周围。
大门就在不远处,奥罗拉跑过去试着推了推那扇门,可惜雕刻着精美怒放的玫瑰的厚重大门纹丝不动,任凭她连用了几个开锁咒也同样徒劳。正当奥罗拉打算让茶卷撬开这扇门的门锁时,一阵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奥罗拉吓了一跳,握紧魔杖几乎是跳着转身指着声音的来源。只有一本绒皮封面的书躺在茶褐色的地面上,看样子是刚刚从书架上掉下来的。
在原地犹豫了好一阵以后,奥罗拉决定过去看看。她记得自己是朝有求必应屋许愿,希望知道萨拉查日记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自己还能平安无事的原因,也许这就是原因,就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过去,用魔杖戳了戳它以后捡起来,翻开。扉页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H.H”,还夹着一支已经干燥后被处理成标本的蓝紫色鼠尾草。鼠尾草显然是被施过魔法保存,凑近的时候还能闻到那种淡雅的香味。
奥罗拉翻了翻,这个字迹很眼熟,曾经在萨拉查的日记和弗立维教授给她的那本由三个创始人编写的手稿书里都见过。弗立维教授说,是属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手迹。
书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是关于一些草药的特殊药用价值的记录,每一种都附有很逼真的手绘插图,不过有好一些种类奥罗拉都没见过。
她看了看书架上那些书,抽出了另一本翻开,是一本像备忘录一样的东西,很琐碎。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里的许多书都是出自赫尔加之手,另外一些则是……
“萨拉查。”奥罗拉看着那些黄铜色古老羊皮纸上的熟悉优美字迹,很肯定地念叨出声。
她想起贝芙莉说过的话:“我们学校的创始人虽然有四个,但是真正有足够手稿流传下来的只有罗伊娜和戈德里克。”
“据说是因为那时候的霍格沃茨地下室失了火,把当时萨拉查和赫尔加的几乎全部手稿都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