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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鸿一顿,有些不自在地屈起另一条腿,身躯微微前倾,手肘搭在膝上,仿佛满不在乎地移开了目光。
陆鸢鸢的注意力都在他腰上,没发现他的异样,给他包扎好了。沉重的甲胄是不可能再穿了,她将护心的皮甲丢给他,决定道:“你歇一会儿。这个地方正好有东西遮挡,晚一点我们再出发。”
越鸿没有与她犟,倦怠地闭了眼。
陆鸢鸢埋了染血的纱布,在河边清洗自己的工具。余光突然注意到,几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佝偻着背,背着水壶,过来河边喝水,似乎是附近的村民。且大多数都有残疾,有的没了眼睛,有的断了胳膊。
陆鸢鸢想和她们打听一些消息,观察片刻,见她们确实是普通的老妇人,才主动站出去:“各位婆婆……”
孰料,一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老妇人们竟如惊弓之鸟,抖若筛糠。
发现陆鸢鸢只是个妙龄小姑娘,大家才没那么惊惶。
陆鸢鸢忙安抚道:“婆婆们别怕,我只是想和你们打听一下,从此地去襄城,要多长时间?”
老妇人们面面相觑,还是一个看起来最大胆的说:“远着哩,往北走,要翻过几座山。”
陆鸢鸢皱眉。这么远?
而更让她惊讶的,还是接下来听到的话。
几个老妇人一听到她描述的那个士兵,就都白了脸。
原来,自从两国开战,很多人躲进深山,做了山匪。山匪数目就开始成倍增长,着实给官府造成了不少麻烦。官府就下令士兵剿匪,只要有一颗人头就能得赏。有些士兵便开始动歪门邪道,进村子扫荡,挑无辜的百姓下手,砍了头,再说他们是山匪窝里的人。
陆鸢鸢听得一阵恶寒,回忆起昨夜看见的那四颗头。原来,那个放冷箭的是想拿她的头去换第五份赏钱!
果然,战争是滋生罪恶的温床。她也没想到这个地方已经乱成这样了,越鸿想必也不知道。
一个老妇人瞥见从石头后露出的越鸿的一侧臂膀,叹了一声,劝道:“你有男人,那你们就快跑哩,想办法去襄城,士兵就不敢乱杀人了。”
陆鸢鸢愣了愣,想反驳越鸿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思索了下,还是闭了嘴。
算了,省口气吧。反正越鸿也睡着了,她没必要解释。
老妇人们打了水,很快就走了。陆鸢鸢坐在河边树荫下打坐,却有点静不下心。她抬头,看着明媚的天空,心头好似笼罩着一层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