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心结(2 / 3)
李恪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只得道:“祖父乃是长辈,孙儿却是晚辈,岂能犯上,长辈功过,孙儿不敢妄加议论。”
李恪行事一向稳妥,他的回答,倒也在李渊的意料之中,李渊道:“小小年纪,正是风华之时,怎的做事如此畏缩,难不成你在军中也是如此,你是如何服的众?”
李恪解释道:“孙儿在军中只管依规行事便是,不必顾及其他,可祖父乃是孙儿至亲,叫孙儿怎敢轻断。”
李渊道:“无妨,这是我于你的旨意,你只管直言便是,你若是真能说中了点,我还能助你一事,必定于你助益极大。”
李渊能赏给李恪什么,李恪不知道,也猜不着,但李恪看着李渊的模样,李恪知道,今日之事只怕他是推不过去了。
李恪顿了片刻,而后才问道:“祖父想听真话,还是好话?”
李渊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然是真话,若只是好话,我听来作甚?”
李恪道:“这真话,好听,也不好听,若是有难听之处,惹恼了祖父,还望祖父勿怪。”
李渊一口应道:“到了我这一步,最是难得的便是听到真话,更何况你又不是外人,好端端地我怪你作甚。”
李恪道:“既如此,那孙儿便直言不讳了。”
李渊道:“你只管说便是。”
李恪稍稍思虑了片刻,看了看殿中,确认并无旁人后,才终于开口小声道:“唐皇创图,势若摧枯。国运神武,家难圣谟。言生床笫,祸切肌肤。《鸱鸮》之咏,无损于吾。”
李恪的话传入李渊的耳中,李渊的心中先喜,后急,而后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神色竟为之一松,似有些释怀的意思。
李恪所言,一共四句话,前一句半是在夸赞李渊开国之功,英明神武,后一句话却是在说李渊家宅不安,亲子相残,最后一句颇为折中,不贬不褒。
所谓“《鸱鸮》之咏”,即指为世人非议。《鸱鸮》一时出自诗经,乃是周文王之子周公旦写于周成王的诗,诗中所言乃是母鸟飞归、子去巢破的景象,诗中既有悲凉,也有面对悲凉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