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16(1 / 14)
施婳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又颤,心绪紊乱如麻。
她到底是始料不及,很竭力才挤出佯装镇定的字眼,柔声否认:“没有,我觉得您的安排很妥。”
终究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一夕之间面临这样大的变故,饶是尽力平复,内心仍是惴惴不安。
她原以为,自己赌赢的结果,最多不过争取到与他交往的机会,天长日久培养默契,至于何时结婚,恐怕还需要漫长的考察期。
正如澜姨那晚所言,只劝他趁早找个人陪伴左右,却不急着催他结婚生子。
他怎么这样突然,竟提出即刻领证?
莫非,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婚事已经迫在眉睫。难怪他那日会纡尊降贵亲赴那相亲宴,眉目间也不见半点不耐之色。
施婳内心惶惑,只觉得自己险些揣测错了他的心思。
不过……领证倒也不是坏事。
施婳平日给人感觉是温吞的慢性子,但实则她颇擅变通,在大事面前临危不惧,脑瓜子也灵活。
贺砚庭允诺同她结婚,于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从今往后,无论爷爷还能否掌事,白思娴都不敢打她的主意。
放眼全京北,只怕唯有贺砚庭对白思娴夫妇的震慑是碾压级别的。
倘若她不嫁他,而是嫁给旁人,保不齐婚后都还要被拿捏摆弄。
只有成了贺砚庭的妻子,才能彻底脱困。
从这个角度想,领证,对她是最佳的保障。
念及此处,她有意无意流露出雀跃的神情,忽然大胆地抓过男人的胳膊,借着朦胧月色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他今天戴了一只复古钢链腕表,铂金七排式表链低调雅贵,冰蓝表盘在夜空下显得格外纯澈。
“已经三点多了,再过三小时天就会亮。”她声音里透着似虚似实的期许,双手无意识地交握在一起,好像一个等待大人发糖果的小朋友。
贺砚庭不露声色地端详她,眉间的神色暗昧不明,难以捉摸。
半晌,他不疾不徐地问:“三小时后去民政局,需不需要送你回老宅收拾东西?”
女孩冰雪般剔透的眸子浅浅流转,唇边挂着一抹笑意,继而伸手去翻自己身侧的香槟粉通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