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4)
睚眦必报、冷漠绝情、无礼寡德、尖酸刻薄……
这世上所有用来形容卑劣品性的词汇,都可以套用到这一刻的柯鸿雪身上,哪有半分世人口中盛赞的珠玉少年郎模样?
他站在门外,月色洒下庭院,桃树早就没有一片花瓣,结的全是青涩未到季节的果。
夜间毕竟还有几分凉意,山风钻进衣领,柯鸿雪望着眼前迟迟未开的门窗,瞧不见自己的神情。
所谓困倦,说到底大概是他骗自己的把戏,为了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好在这一时刻、站在这个地方,心安理得地“针对”沐景序。
可始终没人来开门。
那点本就被刻意压着,竭尽全力不打扰到旁人的咳嗽声也没了。
——他几乎比药还好用。
一门之隔,没有烛火,院外阶前月色莹润如一汪镜湖,柯鸿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竟硬生生站在那等了许久。
说他特意来这里讽刺一个病患,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可他就是站了很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忍耐蛰伏姿态,却又偏偏恪守着最后一点君子的涵养,并未直接推门而入。
矛盾死了。
既然自己将修养抛诸脑后口出恶言,又何必这般克己守礼?
但到底还是没进去,冥冥之中柯鸿雪有一种预感,那人大约就坐在门后,听着他说出口的诅咒,却一言不发,不愿意回自己只言片语。
至少活着,他想。
不至于真的死掉。
柯鸿雪又等了一会儿,颇觉没趣,转身回屋,路过院中那片月色聚成的镜湖时,垂眸望见自己眼中不知何时染上的乖戾。
他在烦躁,他将其归结于美梦被人惊醒的不悦,不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