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任 千杯不醉有所惧(1 / 4)
至柔只能在心里祈盼,却没想到几年以后,祖师爷鹤驾归仙,这让她的希望、变得更加迷茫难测,忧心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唯独每天以修元练气来屏蔽杂念他想,偶尔得闲于晨曦中按箫吹雪,也只是几个音调便行作罢。
虽然,她早已将《潮涌烟水阁》之谱记录下来,但因怕人询问细节来源,所以,至柔尚不能公然吹奏演唱,更不敢将自己与虔士元的私情告知于师父。
尽管天玄一门并无婚姻禁忌,或许是一切愿景尚未成真,或许是不想让姐妹们说笑、甚至成为话柄,或许是有意希望某一时刻、惊喜从天而降,因而她有所顾虑和保留,所以,作为昆仑派首要弟子鲜至柔,只能在期待中磨砺自身。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春秋几度日月如梭,至柔岁岁修炼的一腔幽悒清愁,终于在十多年后,化作一路领舞天玄、柔中带刚的‘卷雪萃冰剑’。
‘卷雪萃冰剑’可谓寒门翘楚、至阴典范,大气磅礴,却又独树一帜,是真正的冷酷而炫武之技,也因此将昆仑派剑术、助推至武林巅峰。这让掌门孟灵冰等老一辈、震撼惊喜不已,而同门姐妹们也竞相赞慕祝贺,唯至柔报以凄清平淡的一笑。
又过了两年,师父孟灵冰将掌门之职,正式传给她这位得意门徒,对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孟灵冰姐妹俩是一千二百个满意,掌门之位可以说非柔莫属。
从此,至柔真正自由了!可以随意上下昆仑出入红尘,但她却不能随意打听那个人。
尽管鲜至柔每年、出入中原都有一两次,甚至可以逗留更长时间,年复一年,目睹山河褪色、繁华落尽,至柔内心总是止不住的暗痛。
时空倏忽,蓬莱往事恍如一梦,然而人世间却演绎了、无数花开花落的记忆。至柔所得的二十年等待承诺,依然不能兑现成一场恩爱重逢,不知何故,斯人还是没能踏上昆仑山半步。
曾经好几次,至柔来到那个孤寂荒凉、陌生而又熟悉的码头,想借一条小船登岛倾诉,终于被潜藏的一丝矜持和坚毅斩断。
她在想:如果你心中有我,你应该亲自登上昆仑山表白,而不是我独自来蓬莱岛求情!
春秋几度、斗转星移,至柔不止一次地经过海岸边,总会莫名地驻足停留、濒海远眺,暗问无边的波涛:
虔士元!你在哪里?难道你已忘记了昨夜、那华丽璀璨的流星之诺?
苍茫大海没有回音,只有潮水低沉忧郁的哗哗声。
其时,天下大乱,割据势力你来我往,相互杀伐此起彼落,正是李唐抢占先机,刚刚取得政权,史称后唐。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唐大将石敬瑭早有野心。不久,石晋取代李唐掌控中原,史称后晋。
武林中也是侠盗出没、群雄争霸的局面,与帝王的权势追逐毫无二致,至柔每每途经江河大地,耳闻目睹倍添伤感,民众流离、战乱不息。
江湖小丑更是趁火打劫,天灾荼毒、哀鸿遍野,昆仑掌门纵然心怀天下,然单凭一己之力,又能于事何补,江河滔滔、烽烟袅袅,人世之痛家国之殇,血泪征程没有尽头,至柔唯徒自叹息山水破碎、草木失色。
石晋虽然是借助、契丹势力而取代了李唐,但渐渐地对辽国的颐指气使、不能忍受,公元944年春,后晋出帝石重贵,在朝中诸臣、尤其是武将景延广的怂恿鼓动下,竟生新思奇想,公开拒绝臣服契丹。
辽太宗耶律尧骨闻讯大怒,自幽州兵分两路讨伐后晋,西路军由上将军犴僰和前锋达吉统帅,此兄弟二人随辽皇东征西杀多年,在北辽掌控的各部族内,是赫赫有名闻之色变的人物。
说起这莫家兄弟二人,有些神奇古怪的来头,家族世居长白山近百年,老爷和大老爷皆颇有见地、学识不浅,府苑在辽东经过世代经营,总算家大业大、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