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章(6 / 9)
这感觉真好。
她没命地跑,跑了整整一夜,朝光自天边漏隙洒下,云霞出海曙,大地正从暗夜中渐渐苏醒。
一路上她都在想该去哪儿。成州肯定是去不得的,梁潇一旦发现她不见了,肯定首先往成州派人。
可除了成州,她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去哪里都一样。
这样稀里糊涂地跑,人受得住,马却有些受不住,姜姮怕把马跑垮了,经过郊外石亭后发现了一座邸舍,便就此停下,想着歇半个时辰,知会堂倌给马喂草喂水。
她进到邸舍里,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但凡值点钱的衣物首饰都被她留在了会仙楼,身上只剩一对金镯子。
可荒郊野岭的,也没有当铺啊。
她一时有些犯难,坐在桌边饮着茶,想待会儿结账总不能把金镯子拿出来,她孤身一个女人家,又是荒郊野岭,拿出这种招眼的首饰,万一掌柜和堂倌里有生贪婪之心的,那她可怎么办。
唉,算盘打错了,早知道该吩咐棣棠她们在会仙楼里给她藏一套男装的。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忽听堂倌大声吆喝:“各位官爷请。”
窄小简陋里的邸舍里霎时涌进几个襕衫束冠的年轻男子,姜姮循声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饮下半瓯茶,又回头看他们。
庶民裹介帻,武夫绾棹篦,官员则用漆纱幞头。这几个男子虽未穿官服,但束冠极为讲究,是以堂倌一眼便看出他们是官。
通共四个人,一个身着粗布短打,应当是小厮,并未落座,而是出去料理鞍马。
其余三个人,为首的大概是中间的那个,从进来就没说话,吩咐茶水糕饼,赁客房都是另外两个人干的。
姜姮看了他几眼,觉得他应当也就二十出头,身着蓝绸衣衫,眉目清俊,肤质白皙,有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忽略眼底那点愁色,瞧上去倒是极端正温善的长相。
瞧着面善,而且既然是官,总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吧……
姜姮脑子渐活泛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说话。
其中一人道:“此行虽不甚顺利,但总算有些收获,县令也就不要再愁眉不展了……”他压低声音:“那一位既然答应了我们,总不会食言而肥。”
另一个道:“他可不是什么仁义之辈,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知后面会怎么办。”
“孙兄多虑了,那样的大人物,何必纡尊降贵来哄我们几个无名小辈?”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意见不统一,可自始至终中间那个人都没说过话。
刚才那个人叫他县令,原来还是个父母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