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1 / 4)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每个女孩总是自尊而自卑,未恋的时候总想恩爱甜蜜,想着自己温柔待之,而后再温柔相待,就像是未婚的时候,总想着相濡以沫,随后才知道,两相挣扎时最好的是相忘于江湖。
世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很多年后,我总能记得这一天,那天的阳光温暖明媚,照在身上如同披着一身绒绒的软羊毛。
手术室的灯光刺眼灼人,空气中散发着凛洌的气息,冰冷彻骨,我的耳边是麻醉医师的温言软语,他问了我很多无谓的问题,我越答越觉得无劲,他的样子越来越显得模糊不清,临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了句:“好了。”
我都永远能记得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我想,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太恐惧,任是你之前如何的做好心理准备,你仍然有畏惧的感觉,就这一点,我是极佩服朱乔。
我仍记得我默默的流泪,麻醉医师取了纸巾替我抹泪,他的动作很温柔细心,声音跟大提琴一样磁性而动听,我听到他说:“别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以后是会有,但一定不是谢常飞的。
出来的时候还是由麻醉医师搀扶着出来的,是个很养眼的小伙子,戴着付眼镜,斯斯文文,我对医生其实有很深的情结,特别是他们一身绿色的手术衣时,像只报喜的喜鹊,我娘当时手术一样,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在外面等的人如受煎熬,当医生扶着手术车出来的时候跟你报平安的时候,那一刻如释重负,喜极而泣,没有试过的人不能明瞭。
我独自一个人在座椅上歇了很久,周身乏力,阿依出差了,我等不到她来陪我,就单身赴会了,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继续存在会不会影响甚至支配我的神经,我的思想,让我继续作出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事儿来,或许如果他还在,我可能会低声下气,卑微可怜的求取谢常飞的收留。
我在两天之天,身上失去了两团血肉,身心鲜血淋漓,满布伤痕,前者伤我,后来我伤,这两团血肉如同两柄锋利的刀刃,毫无留情的凌迟着我的心,一刀一刀,痛彻心扉。
午后暖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过道,冰冷的地砖上一束一束的光线,像是夜晚灯塔,遥不可及。
薄薄的小温暖,触手难及。
艰难的挪动病弱的身躯,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口,浑浑谔谔间听到有人叫我:“王寻。”
我回头相望,居然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谢常飞跟唐紫燕。
许是我苍白如鬼的脸吓到了她,她脸上明显的惊讶,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怎么了!!
她居然问我怎么了?
我压抑住内心滔浪似的恨意,撕扯着皮肉笑道:“贪嘴啊,食物中毒,洗肠胃来着。”
说完,转身就走。
谢常飞的脸孔我由始至终没再多瞧一眼,我那么惧怕看那一团从我身上割下来的血肉,正如我害怕看到他的面孔一样,我曾经幸福的憧憬着,我——————我跟谢常飞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会很漂亮吧,她爹妈的长相都那么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