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向死而生（下）（1 / 2）

是一声鸟鸣叫醒的他，“浦江鸟鸣很是少见，看来一定是他们良心发现将自己送到一个郊外豪华的疗养院。”

再闻见的是中草药熬出来奇怪的东西，“这不会是要给我吃吧，有钱人现在都吃这种味道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闻不见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咕咚咕咚煮东西，以及满屋的柴火味。”董尘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全身骨头像是散架一样，稍微动一动，就像被汽车压来压去一样，更难受的是，他的声带如同撕裂了一样，干出气不出声。

身边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一口锅煮东西的声音，再仔细听听，有木质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声音很轻，像是体重很轻的人，速度很慢，像是年龄很大的人。“趿拉……趿拉。”的声音停在自己的身边，忽然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按在自己的身上，他想叫出来，可是身子只能像蚕蛹蠕动几下，便痛晕过去了。

董尘忽然感觉不太妙，怎么这般奇怪，谁家护工要穿木质拖鞋，用着一个老人。可是他却毫无办法，意识似乎又来到那个漆黑的时间，顺着光向莫名的地方走去。炙热的白色光芒充斥眼底，只一瞬间，眼前景象就渐渐清晰起来。

他光着脚踩在黄金柔软细腻的沙滩上，这里没有温暖阳光，可是沙子却被烤的暖烘烘的，天空明亮却显得灰蒙蒙的，没有云彩，没有太阳。四周望去，沙滩上没有水，却颇为湿润，眼前不远处有一小水坑，如果不仔细看，如同一个颇大的蚂蚁洞，正在汩汩的冒着几川水流，半死不活的样子，像是谁家水管漏了水。

水边不远处，有三两片绿意，是一颗嫩绿的小草抽出不知是叶子还是发芽，连一个小拇指都没有，要是没看见，一觉便能踩死，可是为什么，沙滩里会有植物呢？要说有也应该是水草吧。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草，董尘觉得这空间里的无限生机都出自这颗小草。

有昏黄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如同一段段彩霞，划过董尘又飘向四方。

董尘蹲下身子用手指撩拨那颗草，只因为这里面除了那个漏水一样的蚂蚁洞，实在没什么玩的了。可是突然间，左手掌心处窜出来一股水流，小草一伸脖子将那水一口咬住，抖了抖身子吸收进去。

“这是啥，天降甘霖？”董尘用力甩着左手，可是却没有一滴水落下来。将手心凑近眼前，仔细看去，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左手手心处，依然是手心的样子，只是在那上边有波纹荡漾，就像是在手心上放了一个透明几乎看不见的水杯，水杯底部荡漾着一层浅浅的蓝色的水纹。等想再仔细看时，却忽然之间消失了。

随机身体内那股莫名的水流又开始流动起来。

“痛痛痛！”就在他感觉奇怪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了脑海。他大喊着从床上挣扎的醒来。嗓子能发出声音，眼睛也能睁开，可是身体却还是不能动弹，像是被人打了石膏固定在床上。

眼前飘着一块灰色大袍子。不对，一双手在自己身体上按来按去，那袍子里有着一个很瘦很瘦的人。他正在用一大片涂着药的树叶将自己的腿包裹起来。

“这是哪里？”董尘没有发出声音，自己观察的周围，昏暗的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屋内布局如同自己想的大概无二，屋里贴墙堆放了柴火，屋中央搭着炉子，炉子烟筒曲折伸到了屋外，炉子上驾着一个锅，刚才闻到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炉子旁一张破旧桌子，在旁边就是自己躺下的这张木板床，床头摆了几本发黄的书，再无其他。

“浦江还有这地？”他无意识的咕哝出声。

那灰袍老人手顿了顿，头转过来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好像有蓝色的火焰。“醒了。”那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如何苍老呢，董尘在养老院见过一个一百零三岁的老人，那人说话的声音都比眼前的人年轻许多。

老人完成手上的包扎，从锅里盛出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喝掉。”态度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