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结命咒（2 / 2）

他曾骑着缚督跑遍整个山谷，可是发现他根本跑不出去，如同鬼打墙一般，一直在山谷里打转转，他也做过标记，可是山内景色一致，那颗相同的树上标记却不在了。他亦追着一座高大山头跑去，可是从破晓到黄昏，那座山头不远不近亦不动，身边所过皆是相同景色，就像缚督被绑在一架跑步机上一般。

某一日起，他开始虚弱起来，虚弱到要在床上躺到日头高照才能起床，若干了些重活便头晕目眩起来，如同低血糖的症状久久不能平复。

然后开始昏迷，冼灵与缚督并不受到自己的召唤，玉佩和香炉开始发烫，他们守在床边，冼灵枝桠的乱叫起来，老人此间从未回来过。嘴唇干到已经退了一层皮，他早已说不出话来。睡去中，久久不曾出现的那股水流又开始游走在自己的体内，只是董尘知道，这次再没什么用了。

缚督的大手覆盖在自己的身上，或许因为着急，胡乱地摸着。冼灵扑扇着翅膀叫个不停。

意识逐渐沉沦，坠往无穷无尽的黑暗。

“不许死！”不知过了多久，心田处有一声音呼唤，那声音他曾听过，可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他又说道，“和那蠢人一样蠢！”然后一阵红色光芒自心海处升起，光芒了包裹着一朵还未盛开的花。

有花通往黄泉，一株一茎，花开成海，名为“彼岸”。有桥建于其上，桥上一人施汤，名唤“孟婆”。

花开有魂来，汤尽送魂去。来去皆是命，结命迎人归。

繁复冗杂的咒语充斥进脑海中，那朵彼岸花将自己的神魂包裹起来，逐渐盛开，盛开一分，他便觉得生机恢复了一分，花开半边，自己便逐渐清醒过来。

意识回来的时候，缚督与冼灵已不在自己的身边，有一双如同骷髅的手正在摸自己的身体。董尘吓坏了，可是却只能忍着不出声，好在那骷髅摸了摸自己的头和肩膀便离开了。

他调动不了一丝灵力，所以感受不到那两只器灵还在不在屋内。遂又昏迷了下去。

午时阳光充裕，透过窗子照在自己的身上，董尘清醒了一会。不消片刻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外面光景已是夜里，那人又坐在床边摸着自己的左臂与右臂。

如此三四日，那人摸到了自己脚踝，算下来，只剩下自己一双脚没被摸过。果然半个时辰，他感受着那双只有骨骼的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摸完了一双脚，然后呢喃道，“这么多日，神识怎么还不消散。”说罢那人手指点向他的眉间，一道如针扎般刺痛，差点昂董尘呼出了声。

“若明日还不散尽，便只能生生挖魂了。”

是姥爷的声音！董尘难以想象这几日日日在床边摸骨的人，便是这半年间日日陪伴自己的老人，想尽办法喂汤药给自己的老人。

感受着那满是骨骼的手，突然想到半年前他说的那句，”结界内，除了你，没有活物。“难道此时身边的这人也不是活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