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城掌门(1 / 1)
罗浩一早起来,洗漱完毕,穿好吉服,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骑上高头大马,与迎亲队伍一行,浩浩荡荡前往王家,迎娶新娘。王、罗两家相距不过里许,诸事也早已准备停当,接亲过程自然顺利,不必细表。将新娘接到家后,送往内室休息,以待黄昏。罗浩则同家人朋友一道在外面招呼接待前来道贺的宾客。
苏震因是同门师弟,也和罗浩朋友一起帮忙酬客,迎来送往,忙个不停。罗家人缘甚好,“有客到,有客到”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还好罗家仆役众多,斟茶倒水之事还不必苏震他们去做。眼见午时将近,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原来江阳知府竟然也前来道贺,罗家父子连忙参拜,迎入大堂。苏震正心下感慨罗家交友之广,只听旁边有人小声议论“这刘知府也来贺喜,恐怕还不知道他自家女儿也被罗大哥搭上手了吧?”“此时知道了也没有用,罗大哥今日大婚之后,就是再娶,知府千金也只能做妾了,呵呵。”
寻声一看,原来是罗浩朋友,数人皆是膏粱子弟,正在一旁窃窃私语,见有人朝这边望来,赶紧住声。
苏震闻言不由一愣,不想罗师兄原来是此类人物。这时忽然听罗浩在外面招呼自己“苏师弟,师父来了,快出来迎接。”苏震以为魏离来了,连忙快步走到门来。来者却是一名老道,七十开外,身后随了几名年轻道士。
老道身材瘦小,鹤发鸡皮,头顶发髻竖直插根青玉发簪,身着一袭黄色道袍。后面随行道士均着青蓝色道袍。道家穿戴有讲究,发簪竖插为清道,需遵清规戒律,不可娶妻生子,横插则为浑道,不必遵循。黄色道袍又称戒衣,惟有受戒道士,方可着用此衣。因黄色为土色,土可化育万物,除了示以庄重之外,还寓有“道化万物,参赞化育”之意。
罗浩见了老道,也不顾身穿吉服,叫上苏震一起,跪下便行参拜,说道:“为弟子小事,竟劳烦师父您老人家荒废派中事务,亲举玉趾,弟子实在惶恐。”老道哈哈一笑:“你乃我亲传弟子,随我习武十余年,我早将你视作自家子侄,自家人结婚,我岂有不来之理?”边说边扶起二人,略带疑惑地望向苏震:“这位少年对老道行如此大礼,莫非也是我青城门下?”
苏震此刻已知老道是青城掌门断虹子,毕恭毕敬躬身道:“回禀掌门师叔,弟子苏震,师父名讳魏离。”断虹子“嗯”了一声,说道:“我师兄生平不喜繁文缛节,应该只是将你收作记名弟子,但礼不可废,此间事毕,你可随我回青城一趟,行入门之礼。”苏震大喜:“谨遵掌门之命。”与断虹子、罗浩一起走进院内。
时间已到正午,罗府内外同时开席,因为前来贺喜之人太多,院内虽大,却也安置不下,故在院外街道一旁立块“婚家借道”的牌子,靠墙一侧摆了几十桌流水席,不论三教九流、贫民乞丐,只要前来府前道声恭喜,均可在外面吃席,离开时还可领到两串小钱。院内也摆下四十桌,所坐尽是贵客,多为江阳城内官宦富绅之家,也有男女双方亲朋好友,菜品之丰与院外也是云泥之别。相识之人聚在一桌,推杯换盏、畅所欲言。
断虹子一行六人,围着一桌,因全是出家人,上的都是斋菜,却也精致可口。所饮素酒,也是由江阳郭家酿造,只是未行蒸馏,仅滤去酒糟煮沸冷却。苏震、罗浩在一旁作陪,罗浩要时时招呼客人,断虹子叫他自行去忙,不必相陪。
苏震坐在断虹子身边,向断虹子讲述随魏离习武之事,只说自己乡野小孩,蒙魏离看中,传授武艺。此时苏震已玄功大成,白虎驯服,身上气息与常人无异,故断虹子也看不出什么。断虹子也不多问苏震身世,将周围弟子向魏离逐一介绍后,又问起魏离近况,苏震一一作答。本想提及李铭坤身故之事,但周遭外人太多,不知有无锦衣卫耳目,只得暂时不表。
不多时酒饭已足,罗滨邀断虹子一行至后堂品茗,苏震随行。经过大厅,却见罗浩正站在一桌客人面前,不停向该桌敬酒陪笑,大献殷勤。苏震定睛细看,原来前晚所遇母女二人竟与女方亲友坐于席间,想来必是女方家人。此刻那老妇正被罗浩用言语捧得眉开眼笑,直夸王家得此佳婿甚是有福,哪里还有半分日前凶狠模样,也记不得早先所骂的登徒子就是眼前此人。影儿被劝了几杯酒,脸上微飞红霞,美目眼波流转,美艳不可方物。
一行人进得后堂客房休息,饮罢茶水,小苏见四下并无外人,凑上前来,低声说道:“掌门师叔,此次晚辈下山,是与李铭坤师叔同行,师叔半道上中了奸计,丧命于恶贼之手,如何区处,还请掌门做主。”断虹子闻言大惊,看看四周,叫其他弟子出去守住客房大门,不要放人进来,只留下一名心腹弟子。然后叫小苏将详情说与他听。小苏不敢隐瞒,把上船遇见王国钢后到李铭坤遇难,期间所发生的一切细细说与断虹子。断虹子听罢,怒不可遏,伸手从几上取个一只茶杯,运起内力,将茶杯捏为齑粉,立誓道“我若不手刃王国钢与毛杰与师弟报仇,有如此杯。”苏震见掌门姜桂之性,老而愈辣。连忙与身旁师兄一起劝阻,只说待此间事了,再做计较。
此时已至酉时,外面有迎宾大声招呼来客:“吉时已到,请新人参拜天地,各位贵客请到大厅观礼。”断虹子叫上众弟子,与小苏一同向大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