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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杯马上被还回去,林瑧双指敲着石制的台面,让酒保再来一杯。
原来酒精真的能消弭神经的痛苦,林瑧酒量一向普通,平时不管是和老林出去应酬还是参加熟人的派对,对酒都是能躲则躲,今晚却破天荒地从苦涩辛辣的液体里品出片刻解脱来。
音响里在放着不着调的歌,喑哑嘈杂不知道唱些什么,满月默默被拉扯着攀至高空。
这栋大楼临江,来时江岸两边纷繁的灯光在林瑧没注意的时间里灭了大半,原本被衬得暗淡的月色倒显得明亮起来,玉盘色的月影孤零零地落在江心,与天边隔着迢迢千万里。
林瑧忘了自己在这个露台上坐了多久,久到酒保看着他绯红的眼尾和耳鬓心猿意马,竟然大着胆子过来同他调情。
因为眼神冷漠,对陌生人态度又很差,林瑧很少遇到这种搭讪的人,偶尔遇到了,也会当别人是空气一样走开。也许喝醉了会让人看起来柔软,年轻的酒保在给林瑧递一杯新的酒时,握住了他的手指。
“帅哥,为什么这么伤心?”
林瑧抽回手,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薛承雪在某些方面像到可怕,比如对于不在意的人,连挪一下眼神都觉得辛苦。
可惜他在薛承雪眼里被归为了不在意的范畴。
酒保见他不答话,以为是醉得太厉害了,这个帅哥坐在这里两个小时除了要酒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话,却喝掉了大半瓶麦卡伦。
“很晚了,这里风凉,需要去里间休息一会儿吗?”
酒保问得暧昧,这几层原本就是个酒店,露台是酒店老板特意装修出来做酒吧的,每夜都有客人在酒店留宿。
林瑧还是不回话,他被风吹得晕乎乎的,却因为酒精蒸腾而感觉不到凉,皮肤与内脏冷热交替,根本听不清酒保在说什么。
但他能听见自己手机在响。
扣在黑色吧台上的手机震动闪烁,屏幕上印着两个莹白的字体,林瑧看了很久,直到电话将要自动挂断才反应过来,这个字是“钟翊”。
他接了,因为舌根发麻所以嗓音有些含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