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1 / 5)
韩国栋“昏”了一夜,陛下就在床前守了一夜。第二日下朝,更是片刻等不得赶回勤政殿。
他望着老师衰老苍白的脸,陷入深深的自责。
“都是朕的错,朕不该因心中猜疑而试探太傅。”
所谓百密一疏,他选了个空旷之地,安排得极为周全,确保两人不会出事。然算计了所有,唯独漏算太傅年迈,身手迟缓,不比从前矫健。
昨日一夜不眠,过往点滴涌上心头。先帝在世时,秦王陷害他残害皇室,废太子之声日益强烈。
太傅毅然决然站出,说废储乃祸事,动摇社稷之根本。说到底还是他的错,他身为太子之师,未尽到教育监督之责,愿以一己之力承担过错。
纵使先帝万般重视依赖韩家,仍是怒火中烧。呵斥太傅包藏祸心,参与党朋之争,将之停职禁足在韩府。直到后来秦王败露,真相大白于天下,韩家才得以官复原位。
“哎,”想到这里,周武煦忍不住叹气。
深悔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嘉乐童言。
“陛下何以叹息?”
病床上传来韩国栋关切的问询。
周武煦先是一喜,亲自端汤药伺候,而后遣散婢女,两人独处一室。
“陛下这是做甚?”韩国栋心惊。
“老师,”周武煦愧疚地低下头,“朕羞愧见您,昨日之事皆由朕私心而起。”
勤政殿内就他们师徒两人,韩国栋仰头,目露怀念,“有十来年没听陛下如此称呼老臣了。”
周武煦更是愧疚难言。
“昔年陛下年幼,臣全身心教导,唯恐言不尽,知不言。臣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是以陛下荣登大统之际,臣便带着韫玉辞官归乡,试图给这段师徒之情一个善始善终。后陛下亲自光临寒舍,请臣出山。”
“臣见朝廷波诡云谲,陛下孤立无援,终是放心不下陛下,应了陛下请求。早知今日这般局面,当初就该坚持到底,不再踏足这京城之地。”
他幽幽长叹,忍不住摇头,“臣本不想说这些,只江山如初,臣心依旧,陛下就真忘了昔日的情意否?莫非当真如世人所说,同苦容易,共甘难……罢了,臣这一把老骨头,合该激流勇退,现今如此,正该辞官归田。”
“老师,”周武煦慌忙扶住他的身子,只差弯曲双膝给他跪上。
“都是绍安之错,”他也不知怎的一时脑子不清晰,用了这么个馊主意,“绍安愧对老师。”
韩国栋摆了摆手,“陛下这是做何?且起身。陛下堂堂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何用向任何人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