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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大睁着双眼,脖颈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扭曲着,呼吸已经停止。
景昀转过身,拎起桌面上那只茶壶,随意洗净扭断雍王脖颈的那只手。
裙摆轻晃,她从车厢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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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死了。
死在离宫回府的马车上,车到王府时,侍从们掀开车帘,看到了雍王躺在车厢中脖颈扭曲死不瞑目的凄惨尸体。
可怜陈王与淑成公主,这两位宗室柱石年纪已高,精神不济。回府睡下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惊慌失措前来报信的雍王府侍从惊醒,拖着疲惫老迈的身体匆匆赶来。
“白诫欺人太甚!”淑成公主面色铁青。
无论是她还是陈王,倒是都没有往皇帝身上去想。
毕竟宗室与皇帝的矛盾,本质在于衡阳公主能否即位,而非雍王。倘若皇帝只是不喜雍王,而非硬要将玉玺交给衡阳公主,宗室多半也会尊重皇帝的意见,重新挑选其他宗室子弟。
昨夜保皇党与宗室匆匆奉诏入宫,去时都以为皇帝自知大限已到,要召集宗室群臣交代后事了,入宫后才发现皇帝确实是要交代后事,说的内容却和他们所想大相径庭。
对宗室来说,昨夜皇帝非但没有同意选择雍王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反而提出了匪夷所思的建议,实在是令他们大失所望。
但就在他们离开皇宫,各自回府的路上,雍王被杀死在了马车里。
这不能不令人产生许多联想。
宗室们入宫时,以为皇帝是大限将至,准备选择雍王作为未来的继承者。那么从始至终被排斥在外,没能参与昨夜那场觐见的白党又会怎么看待?
如果白党和宗室们的猜测一样,认为皇帝传召宗室是为了决定未来的继承人——事实上确实如此,那么白党先下手为强,在回府的路上除掉雍王,就变得很合理了。
陈王性情沉稳,至此也忍耐不住,怒色显现。
淑成公主厉声道:“今日杀雍王,明日是不是要杀我?后日把景氏杀个干净,秦国便是白家天下了!”
她霍然起身,拔下发间珠簪,满头花白长发散开,连说三个好字。
陈王心头一跳:“长姐,你要做什么?”
淑成公主喝道:“我还能做什么?白诫眼看就要杀上门来了,我除了披发跣足去哭一哭太庙,求父皇在天之灵为我做主,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