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6)
宿饮月说的话,方易居两人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带上恰到好处的嘲弄之色,正想像标准的所谓德志小人那样说宿大小姐是不是死到临头紧张过了头,得了失心疯一类的话,忽地面色一凝。
因为宿饮月压根没打算给他废话的机会。
他第一招出的剑姿态非常漂亮,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玲珑七窍般的漂亮,是皑皑山顶的雪松,风霜雨雪的洗礼后更显挺拔料峭,难以动摇。
也毫无破绽。
何家的少主冷笑一声,只见掌下细剑银光一闪,只闻破空簌簌几声,他连人带剑地隐没在周遭空气花草里,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像毒蛇吐信摆尾般出来咬致命一口。
方易居没了先前所有嬉笑轻浮神色,伸手翻开书页。
他手上的书如读书人常看的所有经卷一般普通而不起眼,蓝皮白底,边角微微卷起,泛着经年的黄色。
然而等方易居翻开时,云体篆体一个个跃动而出,璀璨金光在古奥符文中闪亮亮连成一片,耀眼生花,绝非等闲,将宿饮月与方易居自然而然分隔开来。
宿饮月恍若无知无觉。
剑出不回。
剑既然出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他剑锋仍利,剑风仍疾,伴着握剑稳如泰山的那只手,伴着手主人底下无波无澜的那颗心,指向方易居的咽喉处。
三环套月。
连月都能套得,哪有套不住一个方易居脖子的道理?
眼见剑锋离他越来越近,面颊上甚至被剑尖森森的冷气刮过,方易居终于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嗓音周正而庄严,如同揉杂了天地法则的某一部分:“止。”
儒家修到极处,是言出法随。
相传儒家的那位圣人,一言之间,顷刻能令天地改色,山海倾覆。
方易居就要差得多,拼尽全身力气,气息衰颓,面如金纸,也只能止住一把剑。
与此同时,有极细微的破空之声在宿饮月背后响起,如潜伏已久的毒蛇出洞探出其剧毒的信。
宿饮月若是回头一见,就能见银光连绵如网,向他兜头罩下,无处逃脱,而何家少主眼里有着得逞的阴光。
剑锋滞在半空,仿佛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方方正正的云纹法篆困住所有道路,金光锁住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