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监纪图里绘春秋（1 / 2）

监纪图里绘春秋

（文/东方一红

在夏邑博物馆的展厅里，陈列着一组丝绢画卷《监纪图》，该图绘于清康熙四十五年(176年)，共由14幅分图组成。卷首“宣威罗甸”四个大字由刑部尚书于凖题写，“监纪总图序”是由礼部尚书陈诜撰文并书。其下12幅图分别绘有“奉命监纪、蠲吉誓师、整装起行、按图筹画、俨门渡江、遵旨宣化、布阵搜山、公审招解、悬赏擒献、苗众输试、欵渝安抚、班师凯旋”等内容，一图一事，配有文字简述，是一组连环画式的册页长卷。

该图以黔地苗疆革彝寨的叛乱贼首纠集苗众，为非作歹，杀死土官。镇远知府李会生奉命征黔、充膺监纪的经历为蓝本，生动展现了李会生在征黔监纪中指挥有素、作战有方的平叛故事。其画工精致，人物逼真，栩栩如生。《监纪图》原由李会生的后人保管，代代相传。现存入夏邑博物馆，为馆藏二级文物，被视为镇馆之宝。

镇远李知府，监纪平苗乱

李会生，字朴园，今夏邑桑堌乡李口村人。他幼承庭训，敦品励学，受到了家庭的良好教育。清康熙十五年（1676年以岁贡授封丘教谕，升安肃知县，通州知州。康熙四十年（171年，李会生出守黔地的贵州镇远郡，调迁任职镇远知府，该地与京都距离五千余里，路途遥远，李会生领命后，一路上跋山涉水，水陆兼程，历尽巉岩飞瀑，来到了天末遐荒的镇远，走马上任。

镇远地处湘黔两省的怀化、铜仁和黔东南三地区五县接壤交汇之处，是贵州高原向湘西丘陵过渡的斜坡地带。古称“竖眼大田溪洞”，属“鬼方”。世居着荆、梁二州的蛮夷，是古代历史上“五溪蛮”和“百越人”聚居的结合部。史书有“欲据滇楚，必占镇远；欲通云贵，先守镇远”之说，可见镇远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该地偏居一隅，居民较为复杂，汉族极少而以彝族居多。

李会生到任后，全身心地投入处理积压多年的事务，一日不得安宁。通过几个月的辛苦努力，到了第二年夏初，镇远府的各项事务才被打理顺当，李会生才稍得片刻清闲。

在镇远府署中有一东园，花墙绕砌，山蓝野卉，也是府中官员们闲时修心养性的地方。李会生工作之余，偶然也到东园内小憩片刻，常常以偷得浮生半日闲，聊以在异土他乡为官的自我安慰。

这时，门外有人持着总督大人签署的军事公文，迅速传递给李会生。公文上面插着示以紧急的鸟羽。内容称，在革彝寨居住的有一伙苗人，以罗友、昧所、良卞、奴计四人为首，纠结在一起鼠窃为盗，行凶杀人，反叛朝廷。杀死了本管土官何瓒远，并抗拒兵捕，率领一群乌合之众，负嵎梗化，顽抗到底。鉴于此，督抚提三台紧急商议，题请会师共同剿抚，并调拨了官兵四千余人，以黔西协副总兵王凤为总统，令李会生随军监纪，征伐反叛之贼。

康熙四十一年（172年四月三十日，征黔大军开始调集土兵，整顿军器，帐房锣锅等行营所需准备妥当，又发动从戎的吏役，自带干粮，罄捐积奉，弗克济等人又多方筹款，以便做好补给。

大军为方便打入苗穴，首先由镇远协把总万斯年率领马步兵一百名，其他士兵五百七十名。选择了五月初十的黄道吉日，先行出发。士兵们虽平常缺乏训练，但常年生活在边境线上，加之彝族习俗本来就善用戈矛，因此军队整合起来也颇为壮盛，?水两岸的沿途挤满了群众，一时间观者如潮。

先头部队出发后，李会生与王凤在军中大营聚集了各路官员，召开誓师大会，并杀牲畜、喝血酒盟誓，告知所有士卒官兵必须戮力同心，报效国家。宣誓完毕，又商定了严密的作战计划，并密令各路官兵在擒获顽凶中，对执迷不悟，不肯就降，格杀勿论。同时宣示军纪，官兵进入苗疆后，不得利用权威淫杀掳掠，骚扰百姓。

李会生虽为一介文官，但指挥军队毫不含糊，他将征黔大军编为游击和守备两组队伍，游击有巡抚直辖的军队首领翁国桢、提标晋成功、吴明、大定镇周渭、安笼镇潘珠、黔西协梁辅唐等六人率领。守备则有提标胡天德、镇远协张邦相、黔西协朱士训等三人统领。随后又秘密商定了行期和路线。先头部队到达后，迅速兵分前中后三路，严守各交通要口，以防匪首闻风而逃逸。而后由李会生、王凤偕大军渡江，到达山坡敞阔处安营扎寨，其他各路兵马汇集后，直抵革彝寨，不得贻误战机。

次日清晨启行，大军浩浩荡荡出发，出郡城行走约二里许，就进入了逶迤曲径的羊肠鸟道，四周皆是崇山深箐，可谓是险途重重，人不能驻足，马不能旋蹄，李会生率领众士卒，不遗余力的攀藤跋陟，数日后抵达岩门司，即土官何瓒远的家园，该地距离贼巢尚有数里，中间隔有一江，地型十分有利作战，于是就在此安营扎寨，守候待命。

行军帐营里，灯火通明，总统王凤召集熟知地理的人连夜绘制地图，查访地利形势，以及叛贼出没的穴窟与住所，按图商酌，以了如指掌。李会生则在帐中制定计划，当夜派人先行渡江侦探，得知贼首藏匿于歹施寨的深山大竹林里。次日一早，密令镇远总场司带领三百名士兵为道路指引，夹道分驰，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势，发起进攻，杀入歹施寨内，当场擒斩了贼首罗友父子，并捕获其妻女十人。官兵们攻守兼备，一鼓作气，于第五日的上午，在排朵山擒获了第二个贼首昧所，俘虏了其子女、孙侄、妾媳等十二人。并将众人绑缚押回，该贼首昧所因中伤，在途中气绝而亡，征黔平叛大军取得了首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