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班主任的针对(1 / 3)
“这是?”苏源显然很好奇姚汐月和我的关系,从姚汐月来到现在,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她。“我是他女朋友。”姚汐月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来了个小香包,放在鼻前嗅了嗅,满意地笑了笑后,把香包送给了苏源。“喏,丁香味儿的。”
苏源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香包,此时的咳嗽寻常到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捂着嘴咳了半天,连摇头都是颤着的,姚汐月扭过来瞪了我一眼,并朝我挥了挥粉拳。“这是真的吗?”苏源歪着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一股半是探寻半是玩味的笑。我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并不是不想开口解释,姚汐月这个状态,我真怕一开口就被她给送到西天拜佛求经去了。
“是真的呢!半个月前我们两个就同居了,他睡觉可……”
她兀的看向了我,似乎终于想起来寻求我的意见了,我摇了摇头,可苏源却不愿意放过这个猛料了,用她的话说,是为了自己小侄女的幸福着想。
“什么跟…咳咳…什么呀?”我无语地翻了个身,侧躺着不再解释,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头上,姚汐月戳了戳我的胳膊,见我没反应,就笑着起身坐到了苏源的床上。
她俩后来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因为当时满脑子都是李清梦转学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转学?难道是因为我吗?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当着陈央和她的面把事情给问个清楚,向她讨个解释,解个误会。
染上新冠肺炎是一件很难受人的事,我那些天虽然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叫不出来名字的治疗,但病情恶化的态势依旧停不下来,那些天病房里医护人员格外缺乏,咳嗽声和呻吟声不绝于耳,还有很多的人被推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姚汐月说他们都是痊愈的人,可我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明明就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还哪来的气力与死神纠缠?看破不说破,我心里明白自己可能也要像那些人一样被推出去,门外好像就站着死神。院里的杨树枝影子倒落下来,就像一把镰刀一样……
姚汐月来这里之后,就担负起了每天给我端水喂饭的职责,苏源和她也渐渐熟识了起来,似乎漂亮女孩到哪里都受欢迎,苏源和姚汐月两个人越相处就越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每次看着苏源和姚汐月脸上的笑,我都能从中汲取到一丝力量,一丝缠绕着生气与活力的力量,一股不可能凭空捏造凭空出现的力量,它支撑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夜,当我还在为李清梦的离去而感到遗憾和悲痛时,她们俩的笑声已经传遍了整个隔离点。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抚平回忆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姚汐月总喜欢抱着我的胳膊唱歌,一唱就是小半天,她唱歌很好听,整个病房的人都很喜欢听她的歌声,最里边的老爷爷特别喜欢让姚汐月哼着歌给他捶背通气,边舒坦地笑着边朝别人夸着,苏源呢?在姚汐月来了半个月后就痊愈去学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二高比我们一高看上去时间还要紧凑。病房里少了她是很明显的事儿的,不仅仅是换了个人在那个床位,她的笑声和她的痊愈为很多人带来了希望,我们都希望她不再回来。阴霾的天似乎也有了晴的预兆,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的山尖尖上已经有了光,覆着一层云的光,就像黎明前披着蒙蒙光的雾,尽管很淡,却有了不可抵挡的力量……
咳了大概六七天,临痊愈的时候,我把姚汐月给赶回了学校。从高中出来的都清楚,理科一节课都能错过很多东西,偏偏很难补。
于是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老人们说,这才是病房的常态,与欢笑和轻快不同,迎接死亡时的坦然和沉默才是最令人感到痛苦的,像是一只被封住口的老羊,临死时只能保持安静……除非你有很重要的声音,否则这个世界会听不懂你的哀吟,伤痕和病痛会把你最后的遗言折磨成简短的一句。
病房最里边的老爷爷每天都掰着指头数,数自己的儿子已经多少天没来看自己了……数自己已经来了这边多久……数病房里来来走走已经多少人了……数自己觉得自己还剩下多少日子……
我感到肺里的沉闷越来越轻了,但是心里的沉闷却越来越重了。
阴霾好像并没有散去,它只是从外面跑进了里边,外面阳光明明已经那么舒服了,病房里却依旧阴沉冷清的很。
生命的终点并非是简单的死亡,没有传承和价值的死去总是最让人惋惜的,因为遗忘的最开始就是当记忆不再值得。
我叫梁辰淮,一百年后还会有人记得我吗?倘若时间真的那么少,还要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那不趁早趁年轻,去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多追求一些自己认为美好而正确的事物,无论别人褒贬与否,无论世俗以什么眼光看待……
六月二十四号这天,我结束了休养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学校。因为临近期末考试,成绩排名跟下一年的分班挂了钩,不允许我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