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 此花独幽(一)(1 / 3)
篇外此花独幽(一)
此花独幽(一)
冬天的风总是萧瑟凄冷,而边关的风尤其如此。
从居禹关雄伟的城楼上放眼望去,巍峨俊秀的山岭隐没在层层的云雾之后,天边都是低低的、厚厚的云朵。想必不久,就会有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至,让整个高耸的边关变成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
每当大地覆满了洁白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想起太掖池天香园的那一场洁白的雪。
来到这个边关已经快要十六年了,十六年就像是转眼的一瞬间。
在相隔了十六个春夏秋冬,十六载日月轮回之后,想起她,想起初次见面的那场雪,依然清晰的像是发生在昨天。
落在富丽奢靡的宫殿园林里面盛开的梅花枝头上的雪,和落在这边关朴拙雄伟的城墙上的雪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有所不同的,只是站在它们旁边的人。
我依然记得见到她的第一眼。
那是在隆徽三年的冬天,
是在天香园一眼望不到头的层层花海漠漠积雪的一侧。
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宫中的侍卫,而她,是一个盛宠的宫妃。
她素衣翩翩的身影迎风伫立在岸边,眉淡如烟,眸澈如水,明明离地极近,却仿佛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仅仅是第一眼。她地形象就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心里。
也许,是因为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另一个人。
记忆之中,那一个人也有着这样朦胧雅致的气质,只要她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迷蒙起来。
她就是我的母亲。
从有记忆开始,我和母亲就居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面。
那所院子坐落在倪家府邸地最西北角落上。规模并不大,却精致地出奇。半月形的庭院左边是一处水池。清澈地水流顺着怪石嶙峋的假山流动倾泄,宛如泻玉流珠,泠泠作声。院子里植满了郁郁葱葱的枫树,秋天的时候,会变成血一样的嫣红。
我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子,我甚至无法形容她地美丽,因为那样的美。在我心中已经难以找到确切的词语来形容。
她喜欢独自坐在房檐下的横栏上,用一种我永远无法琢磨的表情,看着院子里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