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巧（1 / 1）

剑心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南行去，随着路途的深入，官道变成生着杂草的乡道，最后变成围绕着田亩的羊肠小径。剑心不得不下马牵着逐雀向前，在野外风餐露宿的度过了约莫一周时间，剑心终于遇见了山林掩映隐之下的袅袅炊烟。剑心骑上逐雀，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前进，“今天就在这处小村落脚吧。”剑心这样和自己说道。

暮色里闯入小村的马蹄声惊起了村落里零星的犬吠，家犬们嗅着来人陌生的气息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剑心敲响了街边的木门，少顷，门内传来了小女孩欢快地回应和家犬戒备的叫声，一个费力牵着狗链的小女孩雀跃地打开大门，瞧见门外陌生的面孔，小女孩微微一怔，紧张的攥着手中的狗链，可怜兮兮地问道：“你，你是谁？我阿爹呢？”

瞧见小女孩的戒备，剑心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在下是路过此地的旅客，想在你们家借宿一晚，当然在下并不会占你们便宜，这是在下的旅费。”剑心笑着从剑道衣的内袋里掏出了两块碎银子递给少女。

少女懵懂地接过亮闪闪的银色石头，奶声奶气的说道：“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奶奶。”小女孩关上大门，插上门栓，牵着家犬小跑进里屋。没过一会，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拄着拐杖领着小女孩来到门口，老太太看着门前约莫十二三岁的剑心，放下心来，她打开半扇大门，邀请剑心进院。

比起剑心先一步动身的是跟在剑心身后的逐雀，它神气地伸着脖子挤进小院，完全不理会一旁家犬的低吼，老神在在地在院中踱步。剑心歉意地看了一眼老妇人，跟着走进了小院。

老妇人倒是不甚在意，开口说道：“后院有牲口棚，不介意的话将这匹骏马牵到那里好了，不过草料可不是免费的，记得价钱。”老妇人这会的市侩模样让剑心不禁莞尔，他笑着点点头，在小女孩的带领下牵着逐雀朝后院的牲口棚走去。

剑心看着走在前面给自己引路的可爱小女孩，从自己的包裹里摸出了一枚糖球，等到安置好逐雀，剑心将糖球递给她。小女孩疑惑地看着剑心，不明白自己手中的这个被油纸包裹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剑心以为小女孩是对此有所戒备，他再摸出一枚糖球，剥开油纸放入口中。小女孩有样学样，然后瞳孔中亮出晶莹的色彩，“甜！”

回去的路上，小女孩殷勤地跟在剑心左右，“小哥哥小哥哥，我帮你拿着包裹吧，我帮你吧！”剑心禁不住她的哀求，将背上的包袱递给小女孩。小女孩费力地提着剑心的包袱，一边眨巴着眼睛，“小哥哥，我都帮你拿行李了，我都这么辛苦了，你能在给我一个那个甜甜的东西吗？”

听着小女孩的话，剑心忍不住发笑，“辛苦你了，糖在包袱里，你自己拿吧。”听着剑心的话，小女孩急不可耐的把手伸进包袱里摸索着糖球。拿到糖球的小女孩小手一滑，包裹摔在了地上，一个白色细绸的小布包从里面滑出，原本放在里面的符篆和细碎金子落了一地。瞧见这些金子剑心也微微一怔，当初石见银山任务的奖励的金子剑心都留给了下赖，自己则是拿了毛利家的“承诺”，没想到下赖居然把剩下的那部分藏在了符篆包里，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戏法，当初接过这个小包的时候可没感受到额外的重量。剑心忙是把符篆和金子拾起重新塞进布包里面，然后朝一脸震惊地小女孩比了个“嘘”的手势，财不露白，剑心又给了小女孩两枚糖球以作封口费，小女孩紧抿着小嘴，保证绝对不会乱说。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剑心听见了家犬一阵狂吠，他挑开窗帘朝大门处望去，一男一女两人提着农具推开了大门。男人挂好手中的镰刀，看着朝自己大叫的家犬作势欲打，“你这傻狗最近怎么没事就冲老子叫什么？连我都认不出了吗？”看着怒气冲冲的男人，家犬趴在地上，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小女孩听见动静从里屋里冲出扑进男人怀里，甜甜的叫着“阿爹”。男人抱起女孩，用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扎着小女孩的脸蛋。

“好扎啊，阿爹坏蛋！娘亲抱。”小女孩挣扎着跳下男人怀抱，抱着跟在男人身后的女人的大腿躲闪着男人的怀抱。女人抱起女孩，伸手梳理小女孩额前的碎发。女孩一手抱着女人的脖子，一边掰着手指算着数，“奶奶一个、阿爹一个、阿娘一个。”算了一会小女孩跳下母亲的怀抱从兜里掏出了剑心送给小女孩的糖球剥开油纸往父母两人的嘴里递，看着两人吃下糖球，小女孩一脸期待的问道：“甜吗！甜吗！”女孩母亲感受着舌尖化开的甜意，忙紧张地问道：“这糖你是谁给你的？不是和你说不能拿陌生人东西吗？”女人紧张的摸索着女孩衣物，担心发现什么糟糕的预兆。

“不是拿的！是我帮小哥哥拿行李得到的报酬！”

“小哥哥？谁？”男人正打算询问。里屋里传来母亲的吆喝：“小四！晚饭准备好了，洗洗进屋吃饭吧！”听着奶奶的呼唤，女孩摆脱了父母的质询，拿着最后的糖球朝奶奶跑去，“奶奶！奶奶！糖！”瞧着孙女孝顺的举动，老妇人笑得合不拢嘴，但却没有接过少女递来的糖糖球，“奶奶老了，牙齿不行，不能吃糖，玉子你自己留着吃吧。”听着奶奶的话，少女咽了口口水，犹豫着摇了摇头，“奶奶，玉儿吃过了。”

瞧见女孩的坚持，老妇人接过了糖球：“那奶奶就先给你收着，等你想吃的时候再来找奶奶。”

这时候名叫小四的男人走进了里屋，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手臂上的水渍，一边询问母亲：“娘，玉子说的那个小哥哥你知道吗？”

“小哥哥？”老妇人皱了皱眉头，猜测着可能是来这里借宿的剑心，“可能是今天来我们家里借宿的那个少年郎吧。”老妇人把剑心给的银子掏出给儿子看了一眼，“这几天晚上玉子和老身睡一起，腾出的那间屋子就借给那位少年郎，你等注意点礼数，莫要惹恼了人家，惊走了这笔意外之财。”说着老妇人吩咐着儿媳把饭菜端上来，自己往卧室处走去。老妇人敲了敲客房的推拉门，问道：“少年郎，我家晚上备了些饭菜，你要不要过来吃一点？”

剑心听着老妇人的话，结束了运功，意识从内心世界里脱出。剑心感受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决定同老妇人一家一起吃一点。于是回道：“稍等，在下这就过来。”

坐在客厅的小四，听着从卧室里传来的少年口音，意外地觉得熟悉，他望向客房的门口，少顷一张熟悉的脸从卧室门口走出。

剑心看着坐在厅堂里的男人毫不意外的笑道：“哈哈，好巧啊。”

小四闻言，面上露出如丧考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