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傅洌(四)(1 / 4)
“三哥,小六,你们记着,我会为母妃一点点、一笔笔、细细的追回讨还。”血夜里,在母妃终于去了时,我曾听见八岁的阿津极缓慢的声音。
返京之前,我对他说:“你记着,你说得是一点点、一笔笔、细细的来,切莫不可操之过急。这武功,更不能因回到京城,就疏了练习。”
十四岁的阿津,眉际已没了丝毫的稚气,“三哥,你放心,这许多年都过去了,没道理这时侯失了分寸,很不划算呢。”
阿澈,已是我进碧门时的年纪,那唇红齿白的模样,极得碧门长老们的欢喜。“三哥,您说,皇祖母会喜欢阿澈么?”
那时际,我突然放下心来。
我们三人,都找着了自己行路的方式。
这路,仍然且幽且暗。纵是害死母妃的人一个个在眼前血尽而去,我仍然在会时时回到那血夜,时时自江南的冷雨中梦醒。
这时的我,无论是索讨情爱的碧月橙,还是渴盼温暖的发妻谌茹,都只能负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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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河。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阙柳耆卿的《雨霖铃》,是母妃生前最爱的词曲,每日的午后,母妃置琴日阳之下,以那柔美的嗓,为我们浅吟低唱……
见父皇时,我轻咏此词,听见父皇一声悠叹:“碧儿啊碧儿,朕负了你……”
我被封了亲王,给了分苑田地,赏了珍奇无数。
阿津自进殿,即无声咽泣,那与母妃已几无二致的脸上,泪痕交横。听命抬面的刹那,我见到了父皇的忡,太后的怔,皇后的愣。
而后,父皇在那双极似母妃的泪眼凝注下,一再给予恩赏,那其内,有兵部的要职。
也许,是父皇当真记起了与母妃的最美时光,也许,是他以为,一个十四岁少年,纵算给了大权,亦不俱威慑。既如此,若能使自己心头暂儿安宁补偿,何乐不为?
但那时的他,尚不知,东西给到阿津手中,便再没有了收回时日;他更不知,仅仅一年,阿津已将兵部上下尽成了自己的天地;更不料三年后,当他要阿津放过几个荣宠正盛的妃嫔娘家人时,遭遇的,竟是阿津恭敬的婉拒……
“儿臣见过太后,见过父皇、母后。”阿澈极是乖巧,乖乖伏着,一动不动。
“你也抬起头来,哀家看你长得像谁。”是太后。
阿澈仰脸,大眼睛眨了又眨,“太后奶奶,孙儿长得最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