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1 / 2）

下城是一个非官方的名字，在地图上这里叫作“柏恩区”。这片灯光稀疏，寒气弥漫的地方与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城区仅有一桥之隔。

这里是整座城市黑色交易的重要枢纽，致幻剂泛滥、帮派横行、污水四溢。街道上随处可见凑在火堆旁取暖的人群。

一些乞丐端着脏兮兮的碗凑上来——三人的黑衣宣示着他们是“富有”的外来人，克莱尔见状掏出几张加尔。

摆脱乞丐后，莱纳叹气道：“他们需要的是食物，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有机会花出去，况且钱最后只会落到帮派手中。”

帮派控制着下城的一切，由于他们每年都会向政府上交一大笔“税款”，因此双方多年相安无事。而这笔“税款”自然是从民众的血汗中榨取。

三人在沉默中到达案发现场。

瓦尔特看向克莱尔：“记住，我们接手的都不是普通的案子，所以不要在任何情况下掉以轻心。”

房间里的家具全部损坏，地板上有些许发黑的血迹。

莱纳拿出上衣口袋里的方巾蘸上一点血迹并凑到面前仔细观察：“这不是人类的血液。”

“这是第二点需要牢记的，”瓦尔特指着莱纳的方巾对克莱尔说，“我们接触的不是普通的人或动物，哪怕是已经风干的血迹也有可能腐蚀你的皮肤——所以，不要用身体的任何部位直接接触现场的任何东西。”

克莱尔连连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瓦尔特向门外走去：“我去附近看看。”

“没有向外延伸的血迹，也就是说伤者在离开房屋前已经止住了血。”莱纳自言自语，“据警方提供的消息，案发时四周的邻居和行人也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出入房屋，而警员赶到这里时房子里又没有任何其他人……”

“尸体呢？”克莱尔问。

“还在警方的特别行动部，应该会在明天送来。”莱纳注视血迹，推断着当时的情形；过了不久，他自嘲地笑笑：“虽然叫‘侦探所’，但却没有办案的脑子。不过这里没有发现巫术的痕迹。”

“能让下城警局引起注意的绝不会是普通的案件。”克莱尔道。下城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盗窃与斗殴也是家常便饭，警员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的做法一向是草草结案，唯有今天的案子被上报给了总局。

不久后，瓦尔特回到房子，他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调查便告一段落。

瓦尔特径直返回侦探所；克莱尔和莱纳互相交流后，惊讶地发现他们住的地方竟然只隔了一条街！

夜色朦胧，空气中飘散着来自工厂的碎屑和尘埃。城市中心那座巨大钟楼上的时钟指在了十一点。

第二天，与尸体一同送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浑身颤抖，口中语无伦次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这是下城警局的一名警员，他和死者是朋友，案发时他就在现场。”

……